在他即将走出竹屋时,他听到身后传来轻不可闻的低吟:“救救我……”

救救我?

他怔愣起来,齿间反复咀嚼着这熟悉又陌生的三个字。

几曾何时,他也曾用着稚嫩的童音,一遍遍无助的呼喊着这三个字。

他被关在铁笼中,四四方方的铁条将他围住,铁笼上遮着黄布,完全笼罩在黑暗之中。

为了让他屈服,三太子用绣花针刺进他的手臂,一针又一针,密密麻麻的针眼遍布他的四肢。

针眼不容易被瞧出,若是拿鞭子抽打他,弄坏了他的躯体,届时东皇祭祀就该不高兴了。

神女一直在哭,他便以为她还是在意他的,一遍遍的呼喊着:“娘,救救我。”

可笑他当初太过天真,她连族人都能出卖,他在她心中又能算得了什么?

他喊了三天,她就哭了三天,没有人救他,他遍体鳞伤的被送去了东皇祭祀的宫殿。

容上整个人都埋进阴影中,低垂的眸子遮掩住眸底的神色,令人分辨不出他此刻的情绪。

她的嗓音越来越低,宛如羽毛从空中坠落,得不到一点回应。

虞蒸蒸蜷缩着,她浑身冰冷的像是坠入寒渊,针扎似的疼痛传遍四肢血液,撕裂感一次次的席卷全身,随时都会将她撕碎。

她绝望的望着竹屋的房梁,若是有一根白绫也好,只要能让她立刻死去,只要能让这种非人的折磨就此打住。

许是她出现了幻觉,眼前竟真的出现一抹白影。

泛白的唇瓣上被什么贴紧,冰冰软软的触感,像是凉粉似的。

她迷惘的扬起头,瞳色蓦地一紧。

是鬼王……鬼王在亲她?

她都疼成这样了,他竟然还想着如何非礼她?

虞蒸蒸眸中含泪,对着他的唇瓣狠狠咬了一口。

铁锈的血腥味在舌尖绽放,他缓缓皱起眉头,将唇边最后一丝仙力渡给了她。

重明鸟是上古神兽,它的鸟蛋虽不能解毒,却可以帮她纾解痛苦,最起码这几日她不会再疼了。

那鸟蛋被她用热水煮了,已经成了凝固的状态,他本来想等有用的时候,再用容器将鸟蛋炼化。

现在要给她用,身边没有容器炼化鸟蛋,他就只能将自己当做容器了。

可叹他自我献身牺牲,她非但不领情,还反咬了他一口。

容上松开她,用指腹将唇角的一丝殷红擦拭掉:“白眼狼。”

只丢下这一句话,他便迈步离去了,临走时还不忘走到竹桌面前,将指腹上的鲜血抹在了灵草上。

当初他血洗东海,他们的龙鳞化成血雨,血雨过处泥土皆变腐地,致使木灵根修士失去灵蕴来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