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城没有宵禁,平日城门也管得不严,可今日不知怎地,守城门的侍卫只是见她披头散发,便非要说她举止可疑,将她拦下来,死活不让她进。

毕竟是除夕夜,虞蒸蒸也不想和侍卫争执,但她绾发的簪子丢在了红莲寺,总不能现在再跑回去找一趟。

无奈之下,她只好与侍卫说情:“我只是不慎丢了发簪,并非什么歹人。”

侍卫语气强硬:“歹人自然不会承认自己是歹人,今夜城中有贵客驾到,若是想要进城,你便等明日清早再来。”

虞蒸蒸被侍卫哽的无话可说,她不得不承认,侍卫说的话好像还蛮有道理的。

她正想再磨一磨侍卫,还未开口,却感觉到一只冰冷的大掌,不疾不徐的伸到了她的脖颈后。

容上以指为梳,将她被风吹乱的青丝梳顺,修长削瘦的指尖拢住她的长发,用一根串着金铃铛的红绳,系住了她垂于腰间的青丝。

卷着雪花的寒风吹过,金铃铛碰撞在一起,发出了‘叮叮当当’清脆的声响,似是缥缈空灵的风铃轻响。

风不止,而铃声不息。

虞蒸蒸怔了怔,侧过身看向他:“你不是说,男女授受不亲?”

容上颔首,低声解释道:“仙尊即将成为我的师尊,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虞蒸蒸:“……”

虞蒸蒸:“那你以后不要叫我仙尊了。”

容上:“嗯?”

虞蒸蒸:“我即将成为你的父亲,往后不必与父亲客套,直接唤我声爹爹就好。”

容上:“……”

见他不语,她轻嗤一声,朝着侍卫走去:“这次能进了吗?”

侍卫摇头:“今夜有门禁,过了戌时三刻便不让进了。”

虞蒸蒸愣了愣:“什么时候过了戌时三刻?”

侍卫想都没想,态度恶劣至极:“就在你问我‘这次能进了吗’的前一瞬。”

虞蒸蒸脸色铁黑:“你耍我是不是?”

又是披头散发不让进,又是什么破门禁,昨日还没这么多事,哪里来的贵客这么大的脸面,让一座城为他自己改规矩?

许是感觉到寒戾的杀气袭来,侍卫下意识的拔剑,将剑刃对准了虞蒸蒸:“来人啊!有人想硬闯城门!”

上一瞬还在叫喊的侍卫,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已经被虞蒸蒸一脚踹进了城门里。

侍卫执剑的手臂已然骨折,他哀嚎着,怒骂着,其他侍卫也朝着她冲了上去。

她不想多费时间,三下五除二便解决掉剩下的侍卫,她脚底下踩着侍卫的胸口,不紧不慢的拍着衣角上的灰尘:“真是晦气。”

她话音刚落,紧闭的城门就从里头被推开了,为首者是身穿缎袍的锦衣公子,他身后跟着十几名护卫。

虞蒸蒸头都不抬:“要上一起上,别浪费我时间。”

锦衣公子看到她,愣了一瞬,而后忍不住笑道:“虞姑娘,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