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窗边喂天边飞来的麻雀,这些弱小的生物并不惧怕被大多数人类所畏惧着的凶手,反而亲昵地蹭着他的手指。

彼时云雀恭弥也已经上了年纪,黑色的发丝蜕成了雪白,穿上准备好的和服,看起来与诸多走在路边的老头子没什么两样。

也就是穿着考究些、也能个徒手劈个桌子什么的罢了。

云雀恭弥慢悠悠地为自己切了一泡茶,单手捏着茶杯,突然就想起某个家伙来。

他这才想起,前些日似乎有这么一封信,从小镇的另一头转到自己手中。

写信的人寄信的人俱都不在,他也就没什么想要拆信的想法,今日的黄昏与沢田纲吉离去的那个重叠起来,他离开窗边,从抽屉中取出那封信来。

拆开邮局的统一信封下还有一个信封,封口处是一枚小小的云豆贴纸,傻乎乎地对着云雀恭弥笑。

男人扯了扯嘴角,将信纸从中取出。

[拜启:

亲爱的云雀恭弥。

霜雪来临,一年冬季再临。我在西西里的彭格列总部为你写下这封信,希望送达你手中的时候,尚有壁炉的暖气。

日本那边如何?冬日是否依旧寒冷?我在身处意大利的时候,总会想起日本的冬日,想必不用许久,便能回到日本,想必届时也能重新拥抱我的被炉。

reborn总说我的想法过于简单,但被炉本就是每个日本人的浪漫,在这一点上,我想恭弥定然是最为赞同我的人。

说到冬日,我总会忍不住想春日即将来临。说来你或许会笑话,刚一跨入冬季,我就已经开始期待春日的到来。

春日枝头将绽未绽的垂樱,夏日的烟火与祭典,秋日飘飘欲坠的枫叶,冬日漫天的大雪。不论是哪个季节,我似乎都有所偏爱。

不知不觉好像写了很多废话,要是恭弥你看到这些文字能够想起我所说的事务,那顶着被你咬杀风险写下这些东西的我大概也能笑出来。

最近冬雪飘落了下来,蓝波带着孩子们在总部堆了不少的雪人,我抽空去看过,西西莉亚——我想你应该还记得,她是阿武家的女孩子,特意做了你的雪人。

因为天气过于寒冷,茜茜在夜间为敬爱的云雀爷爷披上了黑色的披肩紫色的围巾与黑色的小软帽,我想到你做这幅打扮,竟觉得十分可爱。如若有幸,倒希望能亲眼见你这样穿上一次。

事后你要打我,我也心甘情愿。

意大利的冬天对我而言实在有些冷,这次就不再继续说了——我的手指因为这寒冷的天气已经有些痉挛,写下的字也变得像是蝌蚪一般,但愿你不会嫌弃。

如果还有来年的春季的话,愿我们重逢在并盛,等到早樱飘落的时候,再一同在樱花树下喝酒小叙。

不过这得瞒着隼人才行,他近来管我是越来越严格。

说不说这么多,还是絮絮叨叨了许久,希望你没有因此感到厌烦。我想应当没有,如果有的话,你也看不到这里。

那么,为了再会之时迎接我的不是老友的拥抱而是你的浮萍拐,我就啰嗦到这里了。

沢田纲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