耀帝陛下,萧王爷,当日茫石山一别,可别来无恙?楚轻桀眼光略微眯起,嘴角牵起一抹弧度,既似讥诮,又似自嘲。
托楚王洪福,朕与初楼俱都安好,不劳费心。玄凌耀淡淡一笑,开口就是一个楚王,直接将楚轻桀从身份上削了一个层次,王与帝,一字之差却是天差地远之别。
楚轻桀眼中怒火一闪而逝,冷笑道:耀陛下莫非真将我西楚看做你囊中之物不成?哼,就算你东玄串通蜀川以势压人,西楚二十万大好儿郎也不是任人欺凌的!
哦?二十万?玄凌耀转头扫了一眼西楚方黑压压攒动的人头,不以为意,是加上了成立平民百姓老弱妇孺罢。照你之言,那我东玄就有数百万大军了。
楚轻桀双眉倒竖,还欲反击,萧初楼却适时的插言进来,道:楚帝陛下,你信上言有事关天下大局的要事,难不成就是讨论这个?
楚轻桀冰冷而炙热的目光移到萧初楼双眼中,静静盯了片刻,直盯着对方浑身不舒服,才开口道:既然萧王爷不耐烦了,那朕就开门见山直言了。朕请二位在此商议,便是想请教二位,如何才肯退兵?
退兵?玄凌耀与萧初楼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出一丝意外,没想到这楚轻桀倒也是个干脆之人,示弱倒也毫不拖泥带水,只是未免也想得太容易了些吧。
见两人全无反应,楚轻桀皱眉皱起,道:只要耀帝陛下肯退兵,西楚愿意割地赔款,以、求、和!
这话说得咬牙切齿,尤其说道最后几字,蕴含的愤怒与羞辱几乎喷薄而出以楚轻桀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个性,要他做出这决定是在是不易。
萧初楼心底叹口气,微微摇头,道:想必楚帝陛下也清楚,是西楚率先挑起的战火,吾皇御驾亲征,如今大军兵临城下,大半的西楚土地都早已是吾皇囊中之物,何须什么割地赔款呢?
楚轻桀脸色一变,厉声道:萧王爷,你这是何意?我西楚都城还在,国旗不倒,王爷口气也太大了吧!
萧初楼淡淡笑了笑:本王不过用事实说话而已,我军拥兵三十万,后方根基也日益牢固,就算西楚国都是铜墙铁壁,也总有一天会攻破的,到那时候,陛下再想求和却是不可能了!天下之大,有实力者居之。这么浅显的道理,莫非楚帝陛下不知?
楚轻桀几乎气的手都发起抖来,强行按捺住怒气冷冷道:那耀帝陛下究竟是何意?不妨直言!
楚王何必明知故问,玄凌耀从宽大的袖袍中伸出手来,指着那雄伟的国都大手一挥,朗声道,只要西楚即刻向我东玄称臣,从此西楚东玄是一家,朕可保证楚王王室一脉荣华富贵,臣民安乐!
玄凌耀你!!
楚轻桀一张黝黑的脸庞刷的一下阴沉如水,颈脖上暴起的青筋纠结,眯起的眼眸中几欲喷发的怒火暗潮汹涌:分明是侵入我西楚国土家园的凶手,竟然还敢假惺惺说什么富贵荣华,臣民安乐?!玄凌耀,你不要太过分!
哼!凶手?玄凌耀俊朗的脸容蓦然沉下,沉声厉色道,当初是谁一而再再而三挑拨蜀川与东玄的关系,是谁挑唆蜀川内乱,是谁撕破脸皮挑起战火,又是谁用那些下作的法子,迫得朕与初楼几度险些丧命?!
这番话抑扬顿挫、掷地有声,通通都是事实,说得楚轻桀脸色数变,难看之极,却偏偏反驳不得。
末了,玄凌耀稍停一瞬,缓缓道:楚王陛下,谁是谁非,天下悠悠之口自有论断,莫非陛下身为一国之主,连这等担当都没有?
耀帝陛下好一张利嘴!楚轻桀连连冷笑,眼眸中寒光闪烁,脸色却是缓了许多,就算西楚有错在先罢,如今便宜都让你们占尽了,陛下见好就收,莫要欺人太甚的好!否则我西楚多得是血性男儿,就算是拼掉性命不要,也不让寸土!
萧王爷手掌轻拍木质椅扶手,不咸不淡道:哦?这么说来,吾皇的提议楚帝陛下是不肯接受了?
吾皇?
楚轻桀目光转向萧初楼身上,眼神复杂,淡淡轻哼了一声,不屑之意十分明显。
话说到这个份上,双方又重新陷入僵局,你来我往互不相让,气氛一下剑拔弩张地凝滞起来,大有一言不合就要拔刀相向之感。
却在这时,一直隐藏在二人身后沉默不发一语的黑衣男人忽而踏前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