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就是那让人移不开目光的优雅漂亮的姿势,淡淡的月光,勾勒出他侧脸俊美的线条,照映在华美的外衣上,圣洁的银白,合着蜿蜒的绣金丝,蕴出层层叠叠的银晕。清冷的光忽显得异常的柔和,仿若为他量身定裁一般。仍就是微微上挑的内双眼,英挺的鼻梁,修眉斜扬,薄唇似翘而非翘,原本幽深的墨瞳渐渐变得执烈起来,仿佛一把漆黑的火焰,张扬着阴柔和邪肆。
纵使流云亦不禁呆了一瞬,仅仅一瞬,却往往是致命的失误。
驾--!伴随着男子沉稳的嗓音,青骢已然跃出了一丈的距离。在流云看不到的地方,男子勾起一抹胜在必得的笑。
呵,有意思。流云眯起狭长的丹凤,轻轻呼出一口气,微微勾起嘴角。
驾--!小斑本就不甘落后,这下,仿佛有感应似的全力向前飞驰,顷刻又赶上了青骢。
男子微微惊异,瞥一眼流云,却遇上同样不服输的目光。
试探结束,两人齐喝了声,向着距离不到一半的目标,开始了拉锯战。
渐冷的夜风刮在脸上生疼,呼啸着灌满了两人的衣衫,咧咧作响。却均不为所动,风愈寒,骨子里的劲却愈烈。二人二马紧咬不放,虽时前时后,却总不过几厘之距。
眼看山丘近在眼前,小斑虽紧咬不放,流云却心中雪亮,它的速度较刚才已差了一大截,而且还在减缓,显是暂时的暴发力已过,之后就只能以常速奔跑。而那青骢流云抬眼瞧了一眼,心下已是了然,它还有后劲!
看来不想点办法是不行了,哼,我还不想输呢。流云口中声声催促,确不着痕迹地轻抚马颈,小斑反而渐渐放缓了速度。
另一边的青骢自是乘势甩开了距离。男子望望不远处的银杏树,翘起嘴角,仿佛已经看到流云输与自己不甘而又无奈的神情,回过头,朝流云得意的轻笑。
就是现在!流云忽而神色一变,轻一拍马背,大喝一声。小斑心领神会地骤然冲刺。谁输谁赢还未知呢!
拼尽全力的一搏,小斑奋力赶上了青骢,座上的锦衣男子有些错愕地瞪大眼睛,趁他愣神的一瞬,小斑和流云已然前了半丈。
片刻,男子又恢复了冷静,他不怒反笑,扬起缰绳,企图迎头赶上。
流云仰头,银杏树已卓立眼前。他抬眼,正欲伸手,一阵强劲的掌风突然从右侧袭来。
哼,偷袭么。流云挑眉。躲是来不及的了。流云只得扬手与之对了一掌,只是这么一来,优势已无。
两人几乎同时由马背跃起,在空中拆解几招,又一同落了地。都想首先一步触到银杏树,却又皆在关键时刻被对方拦下。流云俯身往他下盘一扫,男子从容跃开,顺势去抓银杏树,却被流云一把抓住后衣襟,眼看就要到手的胜利又被硬生生拽开。流云趁机借力向前探去,锦衣男子一咬牙,顾不得仪表,猛地向流云摔过去,一把抱住了他的脚。流云一惊,一个趔趄,一起摔在了地上。
一场赛马光荣的变为肉搏赛。
男子扬起一抹狡黠的笑,下一秒,已经倚在了银杏树旁。我赢了。
流云撇撇嘴角,慢吞吞地坐直身子,无所谓地一笑:胜之不武。
呵呵,这叫兵不厌诈。男子笑得愈发灿烂,漆墨的长发因双肩的耸动倾泻而下,朦胧地泛着银霜的柔光,幽深的内双微微弯起,流转着迷人的光华。他伸出修长玉白的一指摇了摇,过程只是为了结果的一种手段而已。
呵,还真是帝王一族会说的话。流云瞄着他弯了弯狭长的丹凤,不置可否。
男子笑容更盛,朝流云靠过去,俯下身,抬手勾起流云的下颚,细细的看,伸出玉白的食指轻轻摩擦着流云脸上的轮廓,叹道:啧,实在是张不怎么样的脸。
流云竟也不躲闪,一挑眉,颇为玩味地瞧着眼前正调戏自己的俊俏男子,心下轻笑:看你想玩什么花样。
男子看流云没有拒绝,反而望着自己傻笑,傲慢而轻佻的一笑:怎么,被我迷住了?
流云忍了半天没忍住,噗一声笑了出来,望着眼前笑容僵在脸上的男子,伸出手擦了擦他脸上灰土,又从那一头青丝间拣出几根杂草,凑近他的耳畔,暧昧地擎笑低声道:想迷住我,先回去收拾干净自己罢。呵呵说罢,抽身快步翻上马背,就欲离去。
兄台既不愿透露姓名,云某也不勉强,这么晚了,阁下骑马也骑够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