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挣扎着从情绪的漩涡中抢夺身体的控制权,艰难抬起眼帘时灯光照进来让他眼睛不由得蒙上一层水雾。略微涣散的焦点对准,他看到了秦肃那张脸上有些陌生的担忧的情绪。
“秦肃……?”他低喃着,然后被自己低哑的声音吓了一跳。
秦肃让他仰靠着他的臂膀,搂着人无力而滚烫的身体:“你发烧了。”
迟御却没管,只自顾自地问:“你回来了?”
“是,我回来了。你是多不会照顾自己?现在十一月了吧?就穿着这么点儿的衣服,窗也不关被子也不叠就这样睡觉?是生怕不生病吗?”虽然是责怪的话语,秦肃语调却超乎意料的温柔。
迟御不禁想着他有多久没听到这个男人这般心平气和又轻柔地说话了。
可这样睡着又不是他的错,他之前只是打算靠在床上刷一刷手机,然后再关窗睡觉的。谁知道那个正身不明的东西把他丢到了不同的世界里。
醒来的时候自己已经是这样睡着了,看情况还睡了不短的时间。不然也不至于就这样发了烧。
也可能是因为忙了很久好不容易闲下来,身体就松懈了吧。
迟御想着,也觉得身体乏力的很,却条件反射地反驳:“怪我咯?”
他表示心情不爽,身体不舒服,不开心。
他做好了秦肃会生气的准备——毕竟这个男人确实是专断而霸道的。却没料到男人似是无奈地拍了拍他的背,像在安慰小孩子一样:“乖,先量体温。”
床头柜是个百宝箱,他的习惯是把什么杂物都放在里面。男人一手还揽着他,拉过被子盖在两人身上。然后才去开床头柜的门翻找体温计。
他斜躺在男人的胸膛臂膀之间,微凉。被子的重量在背部,所有空隙都被填满。倏地就有了安全感。迟御躺着,任由秦肃把体温计放在他的腋下,一边腹诽着水银体温计就是麻烦一边觉得因苏醒而干渴的喉咙生疼。他轻咳了两声,小声道:“热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