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的是凝聚一体的民心,粮食,不多却精锐的骑兵。”殷受冷静道,“我殷商富有地望数百国,却形如散沙,心思各异,面忠心不忠,子民们饥寒贫困,怨声载道,有再多的地望又如何,内里弱得不堪一击,便是常常军事威慑,叛国者依然层出不穷,屡禁不止。”
“我殷商若还同以往一般醉生梦死,浑浑噩噩看不见国强的关键之处,这天下就算圣女不来夺,也自有旁人来夺。”
他不杀甘棠存了私心,却也自她身上看清楚了许多道理,纠察酒曲,竹邑困城一事给了他当头一棒,让他不得不开始重视这些先前他并不怎么上心的事情。
归根到底,殷商强大才是真正的强大,世人皆知跟着圣女能吃饱穿暖,长此以往,只怕殷商不攻也要自破,铁骑利器重要,却不是全部。
想要权掌天下,光是四处征战是远远不够的。
“眼下我们与圣女闹翻,岂不是给西伯昌空子钻,倒不如联手圣女,一同先灭了西伯昌,再图谋其它。”殷受见商王面有动容之色,接着行礼道,“棠梨手里有技术,我们既然杀不得她,不如多从她那里学些技术,与她合作,双方共赢,图谋大计。”说来说去,甘棠头上始终顶着殷商圣女的头衔,便冲这个,甘棠也不会轻易倒戈西伯昌。
商王室亲手将甘棠推往大周,又做另说。
眼下若当真于甘棠闹翻,西伯昌想必做梦都得笑醒,相信父王再糊涂,也不会走这样一步将自己推向火坑的棋,
殷受的话震警愚顽,是眼下形势所逼,也是一条可行的出路。
商王听完,心中的怒气消减了许多,再看看旁边的长子,再看看自己立的储君,心中暗暗点头,“依你之见,该当如何。”
殷受见说得动,心中亦松了口气,上前铺开舆图,指点道,“布匹粮食如数点给圣女,至于地望,白、谷、良、行四方,良行两地处于孔酒中间,这两地我们占着,良行两方给了她,也没什么用处,给了也无妨。”若非他先一步劫下这两方,此番甘棠的地盘只怕要翻出一翻去。
商王面露踟躇之色,拿不定主意,殷受一笑道,“父王放心,联姻对我们来说只有益处没有坏处,我定会想办法不让棠梨退婚,如此便无什么干碍了。”
“如此便好。”商王点头,开口道,“此事交由你一应安排。”
殷受领命称是,商王看着面前高大俊美成熟稳重的儿子,叹了口气道,“你在政务上为父不担心,但你对付女子实在不争气,若能与甘棠生下儿子,一切就不一样了,她再霸道,也没法阻止血脉亲情,宗法礼制,两方关系更加密切不说,将来一家人,何须分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