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中的槐树如盖,在陆清则身上投下层阴影,陈小刀忽然感觉陆清则似乎有什么不一样,不由屏声静气,睁大了眼。
气氛正静默,前方忽然传来声热情的呼唤:“陆太傅!”
陆清则眉梢微动,唇角的弧度恢复如常,从阴影中步出,浑身便又重新披上层炫目的光晕,皎皎人如月。
叫陆清则的青年站在游廊上,眼下挂着俩黑眼圈,行色匆匆的,精神却很不错似的,手里拿着叠什么东西。
郁书荣低头看着院子里白衣玉环的青年,十分激动:“上次得见陆太傅,没来得及打招呼,前几日您和陛下去视察河道,下官又不巧错过……哎呀!总算见着您本人了!”
说着,竟然一撩下摆,非常没有读书人斯文气质地从栏杆上翻过来,疾步走到陆清则面前:“久仰帝师大人,下官集安府同知郁书荣!”
陆清则哑然失笑:“郁大人不必如此,您所做之事,我与陛下都知晓,在下也很敬佩郁大人。”
在江右上下沆瀣一气的时候,为了百姓,敢违抗上级私自上报,这份勇气已经是很了不起的了。
陆清则唇角微弯,声音清润柔缓,听起来格外诚挚,听他说话,就给人一种自己被认真重视着的感觉。
明明他戴着面具,看不清脸容,传闻里还生得丑陋无比,偏生他一笑,便有种光风霁月之感。
郁书荣忍不住耳根一热,一时不知道该回什么,呐呐应是。
自古朝臣皆在品貌上有追求,丑陋残缺有疾者,莫不被耻笑,陆清则占了两样,却叫人不敢耻笑。
陆清则没想那么多,视线下滑,落到他抱在怀里的那叠东西上:“郁大人是要去给陛下送文书?”
郁书荣回过神,下意识地顺着他的话低头看了眼怀里的东西,反应过来,哦哦两声:“対,対,方才下官去送文书时,忘记把这个也送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