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宁倦长大,宁倦是他孤旅漂泊时的慰藉。
就像他不喜欢与旁人有过多接触,但能容忍宁倦,也只能容忍宁倦。
天稍亮时,陆清则轻轻放开宁倦的手,感受到少年轻微的阻拦意味,摸了摸他的脑袋:“你先睡着,我不会离开。”
他的声音十分温润,低低说话时有种哄人般的温和,宁倦像是被哄到了,乖乖放开了陆清则。
走出寝殿时,外面依旧有大批锦衣卫巡守,暗处也有暗卫盯着四面八方,守在寝殿外。
长顺坐在寝殿外,迷迷瞪瞪睡了一宿,听到脚步声传出来,扬起脑袋:“陆大人?您怎么出来了?”
见长顺想起来,又因为抱着腿睡了一宿,腿麻了,起身时哎哟了下,眼见着就要滑倒摔个屁股墩,陆清则眼疾手快,拉了他一把。
长顺莫名有些触动。
旁人都嫌阉人腌臜,若是郑垚或其他大臣在此,肯定只会冷眼看着他摔回去,就像附近这几个锦衣卫一般,虽都对他表面恭敬,但心底怎么想的就不一定了。
只有陆大人,从初见到现在,从未对他露出过一分一毫的异色,从始至终都将他当成个正常人看待。
“昨日陛下昏睡之前,有没有交给你什么?”
陆清则带着长顺走进寝殿里,回身看他。
长顺略微吃惊地睁圆了眼:“您怎么知道?有,咱家这就那给您看。”
说着,小步跑去寝殿内,在榻下的暗格里找出一道谕旨,递给陆清则:“这是陛下给您的。”
陆清则打开一看,半眯起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