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父叹了口气:“娃子,不是我不想说,这事我们不能管,也管不了。你阿爹、”声音哽咽,“阿父我眼看着也不行了,我、我不能给你招祸。”

“阿父!”季玉竹眼眶酸涩,伸手探进被窝,握着他的手,“您就跟我坦白吧。不然我一辈子也过不去这个坎。以后我什么也不干,我就不停地到处查探、每天就想方设法地为你们报仇。”

泛凉的手下意识抓紧季玉竹:“不行!”想到这种可能,以及其带来的后果,季父急促的连喘几口大气,脸色透着青白。

季玉竹吓着了,忙轻抚他背部:“阿父,别激动、别激动,您慢慢说,我听着。”

“娃子,等我走后,你就搬到县上住。”季父喘过气来,急忙吩咐。

“阿父,”季玉竹眼眶泛红,激动不已,“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伤及我家人性命,我却还要避开?”

“娃子,”季父抬手轻抚他发端,“万万记得,等我……就搬到县城呆个几年,有事就去找姜爷。若是想回村住,也去找姜爷讨个准话。知道吗?是阿父阿爹对不住你。”话未落先垂泪,“我们还没有给你找到好姑娘,还没有看你成亲生子——”眼看着就开始呼吸急促起来。

“阿父!”季玉竹急忙打断他,“阿父你不要说这样的话,我不问了,我什么都不问了。你一定会好好的!千万要好好的!不要丢下我!”声音哽咽,“千万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闻言,季父老泪纵横、嘴唇颤动几不成声:“娃子,阿父、阿父可能支持不下去了。”

腹侧那个即使割去腐肉、也依然止不住脓血的伤口,反复的高热,身上遍布各个关节的疼痛,昏迷多过清醒的状态,多喝两口参汤都喝不下粥……这种种,无需大夫确诊,他也能知道自己撑不了多久。

能撑着重伤的身体把阿阅带回家,还能跟娃子相处这么多天,把该交代的事情一一交代好。如此,他已经很庆幸了。

而且……

“阿父想你阿爹了……”季父喃喃道。

季玉竹抓着他的手,泣不成声。

当晚,缓过情绪的季玉竹轻声哄着季父喝完小半碗粥。

临睡前,把再次陷入昏睡的季父叫起,半喂半灌的让他喝完参汤,才舒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