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是避人夜行,船不敢走太中间的位置,往靠着近岸,水草树木掩映的地方走,好在水够深,船离岸再近也不会搁浅。船夫摇橹快而无声,船行很快,水面激起小小波纹,转而抹平,水过无痕。
篷内四人,杨暄挨着崔俣坐一边,范灵修和谢丛坐对面,蓝桥抱着小老虎,守着包袱,坐在篷边,隔开两个大脚板船夫。
小老虎“喵喵”的委屈叫,好像不太想被蓝桥抱,可它又窝着不动,崔俣不知道它是想找自己还是杨暄。
杨暄起初不太喜欢小老虎,后来总拎着它玩,这两天又不再理它……好像从给过自己解药后,杨暄就再没碰过小老虎一次。
是生气了?崔俣目光颇为戏谑的看了杨暄一眼,这熊孩子气性还挺大。
初初上路,船内外无人说话,四野安静宁谧,只有浅浅水波声轻响。
月色皎皎,银辉挥洒,茫茫如霜,好像给万物穿上了件朦胧外袍,连古怪粗糙的黑石,都变的好看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崔俣目光从月亮上移开,不小心扫到杨暄,发现杨暄正看着江水出神,眸底墨色滔滔,不知在想什么……也许,他心情不好,并不只因为气小老虎?
“今儿个月色不错,看着心旷神怡,可总呆坐着赏,也是无趣,船夫,来说点小道消息解个闷如何?”范灵修靠着船壁,声音懒洋洋。
行过渡头容易被发现的危险段,船夫不再提心吊胆,声音也高了些:“咱们这些行船的知道啥,平日里听的东西乌七八糟,怕是污了少爷们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