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从未奢望过封疆会喜欢他。
他死于一碗毒,是他的兄长,大周太子周煊亲手端给他的。
他其实很不理解,为何兄长要杀他?他已不再是大周皇子,也已明确态度表示臣服,周煊留着他,比杀了更有利。是周煊自己起意,还是谁撺掇?为何执着于他的性命?
不过……若不是因这一把疯狂,他都不知道封疆心里有他。
封疆这人太冷,沉默寡言,从来不笑,行踪也甚神秘,极不好惹,横的出奇,对他尤其凶,记忆里每一次见面,封疆都在训他,这里错了,哪里不应该,各种不允许……
他以为这是看不顺眼的欺负,却原来是喜欢?
那前番几次他自以为抓到封疆弱点的算计逼迫,是封疆让着的?
他死了,封疆一定很难过。
“江山信美,终非吾土地,问何日是归年……”
戏台上唱词一字字灌入耳朵,周尧松开手,露出微红的眼睛。
没有什么归年,他是质子,前路已定,此事已不可改!
“嘭”的一声,不知哪个顽童玩的藤球飞了过来,擦着桌角呼啸着远去,顽童得意的笑声,长辈远远的听着并不走心的道歉声传来,隔着雪幕,不痛不痒。
痛的……是自己手指。
桌边酒壶被打碎,碎瓷片落了一桌一地,割破了手指。
鲜红的血,一滴一滴,融进洁白雪地,灼灼剌目。
突然回转,脑子里仍混混沌沌,面前一切都像隔着层纱,看不真切,唯有指间的痛,真真实实,刺入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