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嫂一向听婆婆的话,当下也不再多说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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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建邦走的第三天,村里组织人去田里除稗子了,稗子这东西长得和水稻非常地相像,但是整棵植株要比稻子要白一些,叶片也要光滑一些,这个东西要是不拔出,有害水稻生长。全村人都靠着田里的这些出产交粮过日子呢,可不能有一点马虎。
大集体干活,自然是很多人的,人多,说说笑笑的干活也不不累。年纪大了些的,直接就在田里唱了起来,有了一个唱的,自然就有更多人唱的,起先只是妇女在唱,后来连男人们都唱了起来。
今天是知青第一次下田除稗子,为了怕她们错把稻子当稗子,李队长便安排几个人手把手的教知青,袁琼第一个跑到毛金兰的身边,既然她选了毛金兰,那秦柏林就选了毛金兰的哥哥毛金国,毛金国第一次和城里的知青这样打交道,他不着痕迹地摸摸腿,有些自卑。
秦柏林倒是不觉得这样有什么问题,和毛金国温和地说起了话,毛金国渐渐地也放开了,两人越聊越投机,这倒是让毛金兰有些侧目。
下了地,毛金兰和袁琼并排,仔细地给袁琼说稗子和稻子的区别。袁琼认真的学了,然后道:“果然领袖让咱们上山下乡是有道理的,我往常从来不知道原来种地也有这么多的讲究。”
袁琼觉得她长知识了,毛金兰就看着她笑:“你的脸上沾到泥土了。”
袁琼啊的一声,手在水田里洗了洗,拿了手绢在连上一擦,果然有点泥土。这时候妇女们开始唱歌了,用本地方言唱的,腔调也和她听过的不一样,一时间便听入了迷,还让给毛金兰翻译。
毛金兰便给她翻译了下,袁琼觉得这些歌词编的还是很押韵的,用语文的那些知识来讲,韵脚对仗都十分工整,她又感叹道:“咱们村里的这些个大娘大爷缺的也就是点文化了,要是有文化啊,就凭他们编的这些个打油诗,再琢磨琢磨意境,能出多少个大诗人呢!”
毛金兰哈哈大笑,觉得袁琼说话很有意思。
但袁琼却在心里把对乡下人的轻视之心消除了,她觉得农村人并不比城里人差,甚至要是给了他们足够的资源,例如教育机会之类的,他们必定不会比城里人差,甚至有的人一定能够超出城里人一大截,当然,这并不是说城里人不好,城里人在教育这一方面天生的就比农村有优势,但这些优势在努力之下便可以忽略不计了。袁琼觉得一个人只要肯努力,那么无论他什么出生,都能够成功。
毛金兰只交了袁琼两次,袁琼便能够单独除稗子了,毛金兰看她会了,两人便说起了别的,田里除了稗子外还有其他的例如铁线草一类的东西,这些不用毛金兰教她都知道要除掉。
两人一边干活一边由袁琼教她英文的二十六个英文字母,毛金兰没看见过,但这并不妨碍她背,她的左右两边都是上了年纪的人,听见她在学怪模怪样的洋文也没说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