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睡会儿,到了地儿你叫我起来。”何若初吩咐裴邢。
裴邢一瞬间从超凶的大老虎进化成小狮子,上铺的男人在心里直感叹世风日下。他觉得他生不逢时,他要是早生个一两百年,哪里用得着哄着这些女人呢?就像他家的那个母老虎,就跟他下铺的这个女人一样,一点儿不顺心就拿自己出气,每次回家身上都得多许多痕迹,偏偏又打不过,哎……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何若初一觉就睡到了街镇火车站,裴邢把她叫起来的时候她还有些懵逼,待喝了有些温凉的水以后总算清醒了些,待火车进了站,她和裴刑手拉着手下了车。
火车站人多,不拉着点儿裴邢总感觉何若初会丢,他觉得自从他结婚以后自己的心都操了个稀碎。
来火车站接何若初和裴刑的是裴二哥,快过年了,他们车队也放假了。
他们像走的时候一样去裴二嫂家休息,这次回来,何若初总感觉裴二嫂和往常不一样了。何若初仔细观察了一番,发现裴二哥和裴二嫂之间的气氛不对劲儿,连裴家宗都没有上次那么淘气了,让一个七八岁的正值人厌狗嫌的年纪的男孩子不再淘气,前后差别那么大,何若初用脚趾头都知道裴二哥家出大事儿了。
吃了晚饭睡觉时何若初和裴刑说起这个事儿,裴刑有些茫然 :“有啥事儿啊,我没感觉啊,我倒是觉得二嫂现在挺好的,说话都不带刺了。以前我一听她说话就像抽她,现在好多了。”
裴刑反而觉得这是好事儿。
何若初已经不想和裴刑这个直男说话了,毕竟他这人送给她的花都是假的,能指望他啥。
她的好奇心在回到裴家村时得到了裴母的解答,原来裴二哥和杨青的关系暴露了,从平安县出来裴二哥就和杨青疏远了,杨青不甘心,在裴二哥出车以后她先找到了裴二嫂,跟裴二嫂打了一架以后又找到了裴家。那天这事儿闹得很大,街坊邻居谁不笑话她们家?
裴母心里苦:“现在我都不好意思出门,我和你爸磊落了一辈子,没想到临老了面子里子都丢光了。”
“那现在我二嫂咋想的?”
裴母叹了口气,把手里的鞋垫子放进针线篓里:“你二嫂闹离婚呢,你二哥不愿意。”
想起刚刚上小学的二孙子,裴母真是越想越糟心,她就不明白了,她二儿子脑瓜子里到底在想傻,他媳妇儿除了墨迹点还有啥对不起他的他要在外面招花惹草?
裴母想到二儿子就头疼,只是打也打过了,骂也骂过了,他爱咋地就咋地吧,她也累了,懒得管了。
何若初满足了自己的好奇心,便没在管这事儿了,横竖跟她没什么关系,看裴母这样的,裴二哥哪怕离了婚杨青都不可能进裴家和她做妯娌,那她就更不关心了,反正一年到头也见不到两次。
在裴家村住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她便跟着裴邢回了门头沟。婚期将至,张家不比何若初家,她家亲戚多,早在昨天他们就忙碌起来了,何若初的到来让张家人十分的高兴,把她迎进了家里,让她陪着张三莲在屋里待着,啥活都不用她干。
半年不见,张三莲比以前胖了好多人也黑了。
“若若,我终于见到你了。”张三莲一见到何若初就要抱她,把她嫂子吓了个够呛,赶紧扶住她。
何若初和张三莲聊了好一会儿,便出去和裴刑一起上她家去了,好不容易回来一次,她不能不回来。
家里和她走之前没什么差别,只是屋里落了好多灰尘,屋前的小菜园子里的瓜藤还搭在架子上,院子里还算干净。
他们也打算住在这里,随意的看了看便出门了,他们去了陈姨婆家。
到了这个冬天,陈姨婆的身体已经不太好了,从入了冬她大部分时间都是躺在炕上度过的。表舅妈把她带进陈姨婆的屋子,陈姨婆在房间睡觉,她觉浅,何若初她们一进来,陈姨婆就醒了。
她睁开混沌的眼:“兰啊,谁来了?”她眼睛已经看不清了,上了医院去看,医生说她得了白内障,只能上大医院做手术。
可眼睛这样精密的地方,陈姨婆怎么敢做手术,最后只拿了药回来,每天上点儿,会不会好的都听天由命了。陈姨婆年纪大了,这辈子活得也算够本了,早年婆婆和善男人体贴,老年儿子儿媳孙子孙媳妇儿都是孝顺的人,她眼睛不好的这几个月她儿媳妇儿把她治理得井井有条的。
她的这一辈子都这么好命了,她还图啥?还有啥好遗憾的?没有了,她孙子在今年也升了年级主任了,日后到了底下,她也能对她那个早死的男人有交代了。
“我先睡会儿,到了地儿你叫我起来。”何若初吩咐裴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