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堂堂一位帝王,没必要跟一个毛头小子计较。
于是,皇帝挥了挥手,便让人退下了。
容灼出了偏厅,被外头的冷风一吹,这才发觉身上已经被冷汗浸湿了。
他今日这举动,着实是有些冒险。
他猜想,吴太医等人即便诊出了皇帝龙体抱恙,也多半不敢言明。
毕竟没有一个皇帝想听到自己身体已经不堪一击的消息,一旦太医们点破此事,非但于皇帝身体无益,说不定还会给自己惹来麻烦。
但这话从容灼嘴里说出来就不一样了。
皇帝肯定不会信,却会忍不住怀疑。
他是个多疑之人,容灼今晚的话便等于在他心里埋下了怀疑的种子。
这样一来,接下来的日子,皇帝便会被迫关心自己的身体状况。
这虽然未必能起到作用,但好歹能让对方提高点警惕。
只要皇帝自己有了戒备,那旁人朝他动手的几率就会减少许多。
不出容灼所料。
当晚他离开之后,皇帝便一直烦躁不安。
他先是让人请了太医来诊脉,得到的结果自然还是老一套,说他的身体没什么大碍,好好休养调理便可。
但将太医打发走之后,他却依旧难以心安。
当晚他辗转反侧,生平第一次想到了死这个字眼。
尽管他并不相信容灼的胡言乱语,但他还是忍不住想了想自己的身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