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的春风仍温存着半点暖意,秋濯雪不知不觉已睡着了。
越迷津这才抬头去看秋濯雪,只见他眉眼柔和,睡颜似还带有些许笑意,那一双仿佛会说话的凤眼,此刻正乖乖闭着,细细长长的眼睫好似两笼山水里的轻烟,随时都会被惊动。
良久,越迷津都未曾动一下。
树梢被风微微吹动,人影也随风而动,越迷津已坐在了青石上,背靠着发出新绿的老树,秋濯雪正依偎在他的肩头。
他本来也不该坐下的,可他这一生不该做的事却也做了不少,因此越迷津再没动过。
月光平静地照在越迷津的脸上,地上的锈剑随之摇曳,他好似将自己坐成一尊雕像,风也住了,只能听见耳畔的呼吸声微微起伏,这是他在黑夜里唯一能听见的声音。
就连越迷津也不知道,自己希望这一夜快快过去为好,还是慢慢的才好。
直到天边即将翻出鱼肚白,万剑山庄即将苏醒过来的时候,剑林的小路上,忽狂奔来一道黑影。
黑影身影极快,眨眼之间,利刃携风扑面而至,剑气已笼罩二人。
秋濯雪骤然睁开双目,感到越迷津的手已覆上自己的腰。
越迷津的剑并非软剑,遇到重兵时当然不能以韧劲化消,因此必须足够锋利跟坚硬,这样一把剑器必得千锤百炼,因此绝不会太轻,想要将它运使自如,腕力与臂力当然更是不容小觑。
秋濯雪对此并非没有概念,可叫越迷津按住腰肢时,只觉腰被五根钢浇铁铸的幔网紧紧箍住,全然无法挣扎,这才知自己还是将他的手劲儿瞧得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