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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是午夜十二点了,喧嚣了一整天的城市渐渐沉入静谧,窗外繁星熠熠夜风凉爽,屋内两个人面对面坐在饭桌前,安安静静的吃馄饨。

大概是白天的应酬太累了,两个人都没怎么说话。然而房间内的气氛却丝毫不显得沉默压抑,反而带着一丝丝别样的默契和舒适,倦意渐渐卷上心头。

吃完夜宵,顾熙槐非常自觉的洗了碗。然后与文酌煜告别,各自回家睡觉。

一夜好眠。

次日一早,文酌煜在六点半准时醒了过来。窗外阳光明媚晴空万里,看来又是一个好天。

文酌煜躺在床上伸了个懒腰,又闭目躺了一会儿,才有些依依不舍的爬起来洗漱。最近几个月又是拍夜戏又是炒股又要上课,几乎连轴转的行程安排狠狠透支了文酌煜的体力和精力,让他总是有一种很疲惫的感觉。

好不容易放了暑假又没工作,文酌煜本来是想躺在家里好好睡个懒觉,结果生物钟根本不给文酌煜偷懒的机会。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时间久了反而感觉到头晕脑胀,文酌煜无可奈何,只好爬起来去晨练。

下楼的时候恰好碰到了同样要去晨跑的顾熙槐,文酌煜笑着说道:“昨天吃完夜宵都快两点了,你怎么也不多睡一会儿?”

文酌煜有生物钟拦着挡着不让睡懒觉,顾熙槐这个作息本来就很凌乱的演员是没有的。因为干他们这一行,拍大夜赶日出那都是常有的事,有的时候就算不拍戏,接通告都要拍到后半夜两三点钟。所以顾熙槐是绝对没有稳定的生物钟的。之前两人一起拍《双生》的时候,顾熙槐基本上都是晚上拍戏白天睡觉。只有周末会载着文酌煜去视察装修进度。

听到文酌煜的问话,顾熙槐笑道:“一时睡不着了。想着你肯定也会出来晨练,不如一起?”

文酌煜挑了下眉,欣然答应。

于是两人围着小区的景观带跑了两圈,一边跑一边聊接下来的工作。顾熙槐主演的那部电影已经进入宣传阶段,他明天就要跟着剧组去b市进行路演了。除此之外,还要作为飞行嘉宾参加几个综艺节目,也都是为了给电影做宣传。

文酌煜也要进组新的电影了。就是之前陈栩生导演给他介绍的那个剧本,是一部文艺片,讲述的是手艺传承的故事。文酌煜在电影里面扮演一个刺绣传人。为了演好这个角色,文酌煜最近一段时间还抽空看了不少苏绣相关的资料,要不是实在抽不出空来,他还想去学习一下怎么刺绣。

“至少得学会怎么穿针捻线吧!”文酌煜说道:“好在下个礼拜才开机,我还有时间。”

说到这里,文酌煜有些愁眉苦脸的叹了一口气。看着自己修长白皙的双手,完全想象不到这双手穿针引线的模样。

他上辈子受制于星桉影视,林林总总也拍过一些烂剧烂电影,却没接触过类似的角色。也就没有学习过相关的技艺。如果不是那个剧本实在很打动文酌煜,又是男主角,文酌煜都不打算接的。

顾熙槐也看过剧本,闻言笑道:“我相信你,一定能够演好绣生这个角色。”

文酌煜道:“借你吉言。”

文酌煜接下来要演的这部电影叫《绣春》,如果是不知情的观众看到这个名字,或许会以为这部电影跟明朝锦衣卫有关,但其实这是一部讲述刺绣传承的故事。

《绣春》的绣是刺绣的绣,春是青春的春。男主角绣生是苏绣大师第九代传人,因为家学渊源,从小就要学习刺绣。每天坐在绣绷前学习分线针法,学习如何染色画图,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这样枯燥乏味的技艺对于一个向来活泼好动的小男孩儿来说,实在难以坚持。

更让绣生觉得难以忍受的是,他周围的小伙伴们都不能接受绣生将来要当个刺绣大师。他们嘲讽绣生“娘娘腔”,说刺绣是女孩子才会学的技艺。同龄的男孩儿因此排斥孤立绣生,没有人愿意跟他一起玩。而绣生也受够了别的小伙伴们放学以后能够踢球打游戏,而他却只能日复一日的坐在绣绷前整理那些永远都分不开理不完的针和线。

当这种忍耐到达尽头的一刻,绣生终于爆发了。他跟家人大吵了一架,把绣绷砸了,把所有绣样底稿全都毁了,发誓再也不碰针线不学刺绣。还嘲讽他爸一个男人,每天只会坐在家里绣花绣草绣鸟兽,绣的东西也赚不来钱,还想耽误儿子的前程。

“现在谁还喜欢这种老古董呀!耗时耗力又耗工夫,摆在店里一个月也卖不出去一件。你那一套早就过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