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哥儿用赚来的十八文钱, 去买了叠浅黄色的绵纸, 他再也不做白色的灯笼。
对于雨哥儿的灯笼事业, 身为亲哥哥, 言哥儿是极其赞同的, 他不但言语上鼓励,并且行动上支持,言哥儿采取的行动不是和弟弟一起做灯笼,而是为他新做的朴素灯笼添色加墨。
言哥儿拿着毛笔,在雨哥儿新做的灯笼上绘画, 即使曾经的他画驴不是驴, 画人不像人……经过言哥儿的不懈努力, 耗费无数笔墨, 他的画技, 已是“士别三日, 当刮目相看”,言哥儿喜欢画画,虽然他现在画出来的东西当不得栩栩如生巧夺天工, 却也别有生趣。
他和林立轩的房间里, 林立轩正在窗边看书,他侧过身子看言哥儿,此时的言哥儿坐在方桌前, 褐色的桌面上摆放着浅湘色的灯笼,暖黄的日光从窗边泼散进来照在灯笼上,能看到灯笼一圈一圈的骨节, 言哥儿一手捧着灯腹,另一只手拿起笔,一点一点在细腻的绵纸上描摹,灵动的双眸跟随着笔尖转动,闪动间的灵韵仿若池子里的游鱼。
林立轩放下书,走过去看他在画什么,是莲花图,清浅的池子里,一株青莲出水盛开,手腕一转,连成荷叶,笔尖一抖,便是莲心,言哥儿眉心的朱砂痣鲜艳红嫩,与他所绘之莲图相映成趣。
林立轩眉宇一抬,兴致来了,也找了支画笔,抢过言哥儿画好的灯笼,在盛开的莲花下面,落下了两条灵动顽皮的小金鱼,田田荷叶下,两条金鱼玩耍嬉闹,那一抹灵气,险些要把盛开的青莲给压住。
言哥儿拿回灯笼,神色上尽是不满,眉毛都快要拧成一条直线了,“你看你画的金鱼,把我的灯笼变丑了。”
他新画的莲图,还来不及自得其乐欣赏一番,就被人毁了,本来一朵清新脱俗的盛莲,在那两条金鱼的映衬下,竟成了路边的野花,别人一拿起灯笼,第一眼看到的,绝对不是他的莲花,而是……
真是教他又郁闷又生气。
林立轩从后面抱住他,在他耳边轻笑道:“哪里变丑了,明明是更好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