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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帘被一双细白的手掀开,一件水洗的发白的僧衣包裹住来者的身体,无发的头顶点嵌六枚戒疤,钟离君被快步上前的人托起时,摸到了他脖子上挂着的佛珠。

钟离君狼狈的喊道:“大师……我……”

“稍安勿躁,施主,您的身体还太虚弱,不能这么激动。”

一边儿为钟离君输入元力,一边儿帮助他重新躺回床上的僧人如此说道。

“……咳、咳咳……”钟离君听话的躺下,世家荣养出的清贵面容经历过灭族打击只余苍白瘦削,孤寂痛苦的双眼充满绝望的暗影,他望着面前的僧人迷茫道:“大师,我又梦见那一天了。”

僧人轻轻一叹:“施主,想太多不利于休养。”

“可是,怎么会是他!”

钟离君猛地坐起身,但又迅速倒下,衰弱的身体发出一阵濒临死亡的哀鸣,他痛苦难当的道:“我知道整个家族都亏欠他,但我们是血亲,他为何要行事如此极端呢?”

巨大的痛苦凌迟他的心脏,钟离君像任何一个遭遇重大变故的凡人那样,在颓废与复仇间游移不定,就在这时,僧人低沉温和的声音舒缓了他此时紧绷的精神。

僧人转珠默诵:“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

低低的诵经声暂且按耐下仇恨的种子,送钟离君进入黑甜的梦乡。

看自己救下的人终于安静下来,僧人停下念经的声音,为他掖掖被角,起身走出屋外,在竹帘落下的瞬间,那光尘中僧人白秀的模样无端透出一股妖冶的味道。

南域钟离于半月前灭门惨案已经成了目前修真界除封君令以外的特大新闻,就连刚刚离开武夷山的何晋阳等人都有所耳闻。

老母鸡心肠的风吹西难免露出点儿什么来,引着其他人向他发问。

“你在担心钟离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