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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米特大公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在这之前请您仔细先想一想,教团万一出现动荡,作为教团庇护国的我们也会受到很大的影响。为什么一定要急着交割教团的事物,现在皇帝陛下的病情还没有到无法挽救的地步,您就是暂时不——”

“大公,这些是作为陛下忠实追随者应该说出来的话吗?”何欣正义凛然的打断了他,“您是在担心教团出现动荡?真奇怪,过去因病逝世的法皇很多,每一次都会由合适的人选继承他的职位,这件事是由教团最高司祭还有十三位大主教联合决定,我在不在场又有什么关系?再说了,就是因为皇帝陛下病倒,我才要暂时代理他的职责,让他更好的休息。您的意思,难道还要让政务去让他的病情更严重吗?”

克米特大公一张蜡黄色的脸憋得通红,偏偏这番话让他无从反驳,只好悻悻退下,一个劲儿的撕扯衣袖出气。他恨不得现在何欣就口吐鲜血从椅子上摔下来猝死,可惜她看起来除了脸色有点疲倦气色好得很,再活个二十年没问题。

默默的压抑下打呵欠的冲动,何欣也真是累了。纵马狂奔了一天,一夜没睡好觉,再加上一直处于一种忧虑和焦躁的心情之中,神经一直绷得紧紧的。虽然脸上显得很平静,可心里还是有点隐约的不安。一切太过于顺利反而叫人感到头皮发麻。揉了揉太阳穴,何欣以不由分辨的命令口气交代:“既然没有异议,就按照我的意思办。打开皇宫大门,接触对帝都的戒备,发布陛下身体不适暂时由我代理政务的消息。”说到这里她突然想起来,扭头对着脸色很不好看的克雷布斯大公若无其事的说:“忘了告诉您,您的儿子,塞西尔,我已经任命他为红衣大主教了。现在在教廷暂时帮我处理事务。他是个很能干的年轻人,您真是有一个好儿子。”

这句话又引起了一阵小小扰乱,看着克雷布斯大公的眼神有嫉妒有羡慕更有愤恨。大家都心知肚明这是公主在拉拢他了。现在这种关键时刻被任命,从一个小小的神职人员一跃成为红衣大主教,搞不好公主还会利用自己的势力把他推上更高的位置。教团的实权全部掌握在她的手里,夸张一点说,要是她向那些只有头衔却无权力的老家伙们施加压力,要把他弄上去做法皇都可以。

克雷布斯大公本来就弓着的背弯得更厉害,就像是有一股巨力压得他直不起腰一样,连声音都有点发抖:“这是他的荣幸,尊敬的殿下。”

何欣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这反映不像是惊喜,反倒是像恐惧。看来,克雷布斯大公和里昂那家伙之间有点奇怪。面对自己的主动示好,他为什么显得这样惊恐?要是因为利益和里昂结盟,现在她所给出的筹码不是更具有诱惑力吗?

“就这样。”一放松下来顿时感到全身都像快要散架似的酸软,大腿内侧被马鞍磨破的肌肤更是火烧一样的隐隐作痛,何欣甚至感到贴紧那里的衬裙好像已经被血浸湿了,幸好有外面的长袍遮住,一时半会儿看不出来。但是她也无心和这些唧唧歪歪的王公大臣们再继续纠缠,随意的挥了挥手站起来就走。想了想,对着兰开斯特公爵说:“对外宣布消息应该怎么才委婉,还有去安抚那些惶恐大臣的事情就请您去一趟吧。这种时候由皇帝陛下身边的心腹出面会显得比较有说服力一些。”

兰开斯特公爵恭恭敬敬的弯腰,看不出有什么不满:“当然,这件事就请殿下安心的交给我去办。”

“真不知道是谁想出的馊主意,隐瞒消息只会让奇怪的谣言流传得更快。”何欣像是在自言自语,可眼睛一直看着以劳顿大公和克米特大公为首的那群人,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能让他们听见。看他们咬牙切齿有气无处发的样子,心里真痛快。

“殿下,我认为您的决定太草率,应该——”劳顿大公还不死心,企图追上来再继续反对。何欣停下脚步,只是微微回过头,这一次她没有再微笑,一脸的阴鸷。

“现在轮不到您来教导我应该怎么做,大公阁下。您对陛下的忠诚叫人感到很欣慰,可是做人还是不要太固执比较好。我还不想和您闹得不愉快。”

那一瞬间从劳顿大公眼中迸射出来的怨毒让她不禁呼吸一滞,那是人在极度绝望和走投无路的时候才有的眼神。何欣心生警惕,为什么他会这样?即使是皇帝下了台,她可以收拾掉其他反对者,但这几个名义上是部下实际上和附属国没区别的实力派,只要适当的表示一下不和她为敌,自己也不可能把他们怎么样——难道还要和他们来一场内战吗?事实上正常一点的家伙都会和威尔顿大公这老狐狸一样尽早的投靠另一边才对。利益面前从来都没有永恒的敌人,这件事他们应该比自己明白才对吧。

克米特大公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在这之前请您仔细先想一想,教团万一出现动荡,作为教团庇护国的我们也会受到很大的影响。为什么一定要急着交割教团的事物,现在皇帝陛下的病情还没有到无法挽救的地步,您就是暂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