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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伯:“大景官船的用途和漕运纲次限制一向严格,刑罚极重,田英卓这次栽了大跟头,还亲自将证据都递送到您的手里,恐怕翻身无望,五郎也能借此抄了两江。”

奏折写到一半,赵白鱼顿住:“就怕事与愿违。五十纲漕船虽按纲次一年三运,多发往广州和福建,可还有去潮州、福州等船只,所耗时间不需八十天,或遇围堰,则提前返航,所以田英卓手里空出三十条船是有可能的。”

魏伯愣住:“可田英卓反应很大——”

“说明这三十条船来路不明,田英卓做贼心虚,被我唬住了。”

赵白鱼兵行险招,大景漕运的审计机制尤其严密、成熟,一旦彻查这三十条船的审计账簿绝对能发现问题,所以他在和田英卓对质时,连珠炮似地揪着‘怎么解释多出来的三十条船’和‘一年三运,为何还多一运’两个点痛打,不给田英卓任何反应时间,先把他吓得六神无主再说。

“他要是转过弯来,这时就该立刻找人快马加鞭去广东、福建两省各个围堰和港口的税务司更改审计账簿记录,证明这三十条漕船提前返航,则解释清楚他手里为什么会空出一条漕船。出于利益最大化,将这三十条漕船组织成一个船队,多出一运,就不奇怪了。”

魏伯心惊:“田英卓到底是东南六路发运司,扎根两江二十多年,脑子里装的不全是稻草,今晚栽这跟头估计是过往战无不胜,以至于骄傲自满,但他肯定能很快转过弯来。即便他转不过来,还有一个昌平公主在。”

赵白鱼:“昌平一派海运走私多年,两江通向广州的漕运关卡应该都打点好,但广州富庶,去那里的漕船没那么快回来,很难动手脚,所以能做手脚的漕船在其他州府比如潮州、闽北,这些地区没有利益可图,应该不是昌平公主一派的人。”

魏伯:“财帛动人心,倒戈相向太容易。”

“就看陈罗乌会不会趁此机会掣肘昌平公主,逼她低头,吃到利益后,和昌平联手反制我。”赵白鱼一边组织措辞,一边脑子飞快运转:“魏伯,你能不能帮我联系你的江湖朋友,跟踪陈罗乌,抢在他们之前,想办法策反还没被赣商和昌平公主收拢的其他漕司机构。如果是潮州,则承诺将开潮州港。”

潮州港离泉州港不过百里,自然环境发生巨大变化,不像前朝多瘴气和毒虫,也是时候发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