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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白鱼久久不言,杨氏突然开口:“是要我击鼓鸣冤,状告方星文?”

“你知道?”

杨氏:“路上照顾的人说漏了嘴。”

纵然双目浑浊,她仍尝试去捕捉赵白鱼的身影,脸颊有曾经被刑讯逼供而留下的旧伤,嘴巴被打歪,声音平静而压抑:“大人,去年我还在牢里,心如死灰,要追随枉死的家人到地府里告状的时候,有人告诉我,他说淮南有一个人被当了白鸭宰,从县官到知府,到三品的、二品的大官都判了他死刑,已经上了刑场,却有一个青天把他从刽子手的刀下救了出来,还替他翻了案……您知道我多羡慕吗?我日盼夜盼,盼着青天也来两江,也能听到民妇的冤屈,也来替百姓伸冤了。”

屋里寂然无声,静得一根针落在地上也清晰可闻。

杨氏努力睁大眼睛,好像是在寻找那日思夜盼的父母官。

她问:“大人,您姓赵吗?”

声音轻而满带希冀,不堪一击,却又坚不可摧。

她问:“大人,您是那淮南来的小青天吗?”

赵白鱼低声回她:“本官姓赵,曾任钦差赴淮南。”

杨氏表情愣怔,眼睛睁到了最大,入目仍是影影绰绰的世界,只瞧得见一道身影背着光伫立在她的眼前。

她扶桌而立,郑重而敬畏地合拢手掌,高举过头顶,深深一拜:“民妇,有冤!”

赵白鱼受了这一拜:“冤从何来?但说无妨。”

而后看了眼暗卫,从没陪赵白鱼审过案子的暗卫突然福至心灵,赶紧就去外头借纸墨笔砚,结果请来一位教书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