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白鱼的腰带刚抽下来便犹疑地看向跟在他身后仿佛闲庭信步的霍惊堂:“你也想泡澡?”
霍惊堂负手,闻言说道:“你泡你的吧。”
言罢便把贵妃椅拉出来,放在浴池旁边躺下来看星星。
赵白鱼背对霍惊堂,虽说什么都做过了,按理来说没甚可害羞的,但是在没那个氛围的时候裸1裎相对还是会尴尬羞耻。
脱得只剩一件里衣,便听身后霍惊堂传来低低的哼唱声,侧耳倾听,哼出了一段唱词:“情到不堪回首处,一齐分付与东风……”
是情词,调子倒是悦耳,霍惊堂也能唱出几分架势,兼之声调低沉微哑,再压低了些,便显出几分颓靡与痴缠,听得耳朵发痒。
赵白鱼不自觉侧着脸看过去,正好瞧见霍惊堂正含笑着看他,手在大腿上打着拍子,换了段唱词:“……我和你同心意,愿得百岁镇相随,尽老今生不暂离。”
霍惊堂的脸摆在那里,眼下散着长发,广袖长袍,衣襟敞开,放荡不羁,顾盼间自有其狂士风流,偏有坑杀敌军的经历在那儿,骨子里浸满血,手上却戴着佛珠,手指间除了拿刀磨出来的茧,还有抄写佛经磨出来的茧。
既是人屠,又是佛教徒,如此矛盾的结合体糅合到霍惊堂身上便成蛊惑人的东西。
霍惊堂这样的人大概一辈子都是要轰轰烈烈的,是烈酒狂刀,是燎原之火,也是炎炎骄阳,从不管他人眼光,真情至性,想哭就哭,想翻白眼就翻白眼,虽然翻白眼的时候居多而哭……目前只在赵白鱼九死一生时见过。
不管正经严肃还是正儿八经想勾人的时候,实在没法坐怀不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