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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璇,你怎么了?”秦央慌了手脚,她怎么像是变了一个人?他试探着说道:“三殿下,孟婕妤已经过世三年了,现在是泰启元年,您不知道吗?”

“胡说,明明是建阳十一年。母妃怎么会……”秦璇抓住了铜镜,“不可能的!母妃昨天还好好的呢!她还许诺我,说父皇同意我去上书房了。”

秦央的心沉到了谷底,建阳十一年,也就是七年前。是他刚遇见她的时候,或者是她还没遇见他的时候。他低声问道:“殿下,可知道秦央?”

秦璇情绪激动,却还是瞥了他一眼,摇了摇头:“那是谁?”她极为聪慧,年纪虽幼,却知道自己身份危险,惯会掩藏情绪。是以,她此刻茫然一片,面子上却还是极力保持镇定,只是她紧握的拳头暴『露』了她的紧张。

她不记得,她不记得!他忽然想起她最后说的那句莫名其妙的话,难道她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切?

他不相信,他试着告诉她,他们之间的事。他告诉她,她的父母长兄俱已仙逝,她的二哥当上了皇帝。新皇帝知道了她的身份,将她安置在此。而他,是她最信赖的那个人。她因为一场意外昏睡了许久,醒来就成了这个样子。

秦璇懵了,感觉就是在听一个故事。她不过是身体发热,睡了一觉,怎么醒过来,所有的一切都变了呢?她眼泪弥漫了她的眼眶,她强忍着不哭,泪水却流了出来。

“你别哭……”秦央站在一旁,耳畔一直回响着她的那句话。难道她恨他至斯?恨到不惜忘掉跟他有关的一切?

如果真的是这样,他宁愿她亲手杀了他,也好过将他从记忆里完全剔除。

可是,她是真的不认识他,不记得他。她对他并无敌意,普通得就像是一个主子对自己的下人。她狡黠聪慧,极善掩藏。除却初时的失态,后来的她表现的就像是一个平凡甚至有些怯懦的孩子。是的,孩子,她的记忆只截止到她八岁的身子发热,截止到她去上书房读书的前两天。

她依据古礼,遥祭父母兄长,处事果敢大方,但是却努力表现出一副怯懦庸碌的模样来。

秦央明白,她并不相信他。他有些怅然,更多的是觉得索然无趣。这个孩子聪慧得让人心疼,却不是他所熟悉的那一个。

遍寻名医,都治不好她的失忆症。不,她不像是失忆,倒有些像换魂。可如果是换魂的话,她为什么偏偏记得七年前的事情?秦央快要疯掉了,悔恨和自责侵蚀着他,他在短时间内苍老了很多。

与此同时却是秦璇努力学习熟悉事务,她想见见她的亲人,比如她老迈的祖母,比如她尊贵的二哥。

她极为聪慧,几乎过目不忘。秦央也曾疑心过她是假装失忆,拿出她从未看过的很艰涩难懂的典籍,只要他教上一遍,她就也能记下个七七八八。他总觉得她不是他熟悉的那个异常努力却表现平平的三殿下。眼前这个才更像是才女孟婕妤的孩子。她举手投足之间所流『露』出的尊贵是他的阿璇所没有的。

他宁愿相信她们是不同的两个人,也不愿意相信那七年,她一直在骗他。因为那是支撑他活下去的全部动力。

现在的她会对他微笑,会夸赞他听话,却不会给他那种温暖的感觉。她不是她,不是十五岁的她,也不是八岁的她。他想,她还不如一直沉睡下去,那样的话,至少她是属于他的。

他不愿意看见这样不像她的她,如果她身体里住的是别的灵魂,他想让她沉睡下去,或者死掉。哪怕他只是抱着她沉睡的躯体,也会比这样幸福的多。

她只能是他的。

秦央已经疯魔,对她的执念教他寝食难安,生不如死。一个念头反复在他脑海里出现:“她是你的,她是你的!即便只是一具身体,她也不能离开!”

他在她的食物里下了『药』,让她只能陷入沉睡中去。秦璇聪慧,可心理年纪尚幼,她知道防范他,却不料他如此大胆疯狂。

她终于属于他了。

秦央抱着熟睡的人,脸上『露』出了孩子般满足的笑容。他紧紧地抱着她,将她牢牢地抱在怀里。他一遍一遍亲吻着她的脸庞,眼前仿佛出现了那天照进文渊殿里的阳光,温暖明媚。

他终于明白了,其实,她就是他的光啊,他能感受得到,却无法抱在怀里的存在啊。是他太过贪婪,才终于让她从指间悄悄游走。

没有了她的人生,他将永远处在黑暗之中。

有血从他嘴角流出,染红了她的脸庞。他死死地抱着她,像是抱着生命的最后一根稻草。

秦央做了一个梦,一个很奇怪的梦。

在梦里,建阳十一年的时候,他被一群内侍欺负。她并没有打此经过,也没有救下他,更没有将他带到身边。

“阿璇,你怎么了?”秦央慌了手脚,她怎么像是变了一个人?他试探着说道:“三殿下,孟婕妤已经过世三年了,现在是泰启元年,您不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