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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儿见了那个新科探花,人倒是有趣。”舟山先生瞧了他一眼,笑道,“我记得征儿你没去科考,是直接入朝的,你若参加科考,能中进士吗?”

路征愣了片刻,缓缓笑了:“我什么水平,先生还不知道?教我默书还可以,教我作诗填词写文章,可不是为难我么?我连字都写不好,能入朝为官,完全是借了先生的名头。”

他很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也许他可以取个秀才功名。但是对现在的他而言,他恐怕考不中进士。他的那一套,并不适用于科举。至于先生所说的新科探花,跟他素无来往,人是否有趣,他也不知道。

他这样坦诚自己的不足,舟山先生点头微笑:“你倒实诚。”

路征笑:“浑身上下,也只有实诚这两个字可取了。”

周暄冲路征眨眨眼,又用食指在自己脸颊上比了一比,狡黠地笑。

路征皱眉,很快恍悟。这小姑娘是在羞他呢,他大大方方冲她笑了笑,不以为意。

周暄觉得没意思起来,且自忖方才的举止并不妥当,当即收敛了笑容,耳根却不觉有些发烫。

舟山先生微阖双目,假装不曾看见小儿女的细微动作,然而交叠的双手却在时不时地动上一动。

路征不想尴尬,就随手指着院中花草向周暄请教,这是什么,那又是什么。让他意外的是,周暄竟一一都能答出来。他初时还只是无聊,再后来竟是好奇她究竟知道多少了。

周暄自小长在母亲身边,耳濡目染,自是识得这些花草,也不觉得认识它们是多么了不起的事情。反而是路征一样又一样地问,让她觉得奇怪。

“这些都是我娘的,你要是喜欢,可以问我娘讨要。”

路征连忙摆手:“我不行,我恐怕只能养盆仙人球。”

周暄笑笑,就不再提及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