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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这么想了一想,就怒火中烧,仿佛儿子头上已经绿云罩顶。她此刻也不怪小姑子办事不利了。算起来还真多亏了小姑子办事不牢靠呢。

姜夫人暗自气了一会儿,好似真的曾娶了个淫/妇一般。她又灌下一杯茶,才消了火气。她拜托王媒婆在给她儿子物色姑娘时,一定要选个贞静贤淑、安安分分的。那种看着柔弱,实则放荡的,千万不能要。

王媒婆自然应下,又收了姜夫人不小的红包,眉开眼笑离开了。

而姜夫人则在翌日教人备了马车,她去看小姑子。她拉着姜氏的手,说了好一通的贴心话,又说起要小姑子好好教导女儿,可千万别做出让家族蒙羞的事情。

姜氏心内茫然,不知嫂子这是闹哪一出。直到嫂子说到周暄正与宋家定亲,她才恍然。听着嫂子用堪称恶意的话来揣测周暄,连姜氏都皱起了眉。

——诚然她不大喜欢周暄,但周暄毕竟是一弦和一柱的堂姐。若周暄名声不好,一柱和一弦岂不受牵连?

周一弦自幼对表哥有某种不可说的小心思,见舅妈来访,就拉了妹妹,悄悄躲在一旁,想听她们说些什么。兴许会提到表哥呢。周一柱幼年时也跟表哥很亲近,后来见过宋探花,才移了心肠。但是,表哥依然是特殊的。

这姐妹俩自然就将舅妈的话听了个一干二净。周一柱知道姐姐对表哥的心意,而她自己又对在家中见过几面的宋愈颇为倾心。听舅妈的意思,周暄果然是跟这俩人都牵扯不清。

她们不由地怒气上升。祖父祖母偏疼也就罢了,连宋公子和表哥也要抢,而且抢一个还不够!周一柱怒冲冲的,拉着姐姐就往尚书府去,要教训周暄。

忠勇侯府离这里也不远,是以很快就到了。或许是路途太短,以至于见到周暄后,两人的怒气还未平息。

她们直接就说了出来,看周暄神色遽变,似愤懑似慌乱,她们心头才畅快一些。

周暄轻轻摇头:全京城都知道?她竟不想她何时这般有名?谁要这么害她?是宋愈么?他求亲不成,所以散布谣言,想逼迫她嫁给他?

这也太恶毒了些。她自问不曾得罪于他,他为何要步步紧逼,置她于死地?

还有,让路征提亲一事再无进展,是不是他也听到了传言?

周暄努力让自己冷静一些,她告诉自己,不会的。路征会一直相信她的。她心头默念了两遍,回想着路征的脸,心绪渐渐宁静下来。

是的,她相信路征。所以,她不用惧怕,即便外面尽是流言,只要家人相信她,路征也相信她,那她何惧之有?

周一弦和周一柱见周暄面上恢复了血色,也丝毫不觉得奇怪。——反正能勾三搭四做出不要脸事情的人,脸皮定然也是极厚的。

周暄只说:“我再说一遍,我跟宋家毫无关系,过去没有,现在没有,将来也没有。议亲一说纯属无稽之谈。别忘了,咱们都是周家的女儿,我名声坏了,难道你们就能落得好去吗?”

她神色凛然,不像撒谎,周一弦有点害怕,迟疑着道:“你真的没跟宋家订亲?”不等周暄回答,她又说道:“你是骗我们的吧?宋家都遣人去提亲了?还说没议亲?”

宋探花风华绝代,才气傲人,也只有她这种心有所属的人不会心动。难道周暄还能拒绝了宋探花不成?——再说,大伯重才,也会同意的吧?

周一柱也这么想。

周暄哂笑:“提亲就是议亲了?我明明白白告诉你,我爹娘没同意。”迎着两姐妹愕然的神色,她勾起唇角,缓缓说道:“你们视若珍宝的宋探花,在我眼里,什么都不是。”

“你——”两姐妹气急,但同时也松了口气。恐怕没有一个女子会这样说自己的未婚夫,那么周暄说的可能是真的,她跟宋探花的确没有关系。

周一柱抢道:“那我表哥吗?你看不上宋探花,是不是因为你要抢我表哥?”

周一弦连忙拉拉妹妹,示意她不要再说下去。

周暄羞恼、错愕、无奈……种种情绪交织,最终化作一声冷笑:“你表哥是哪个?你们看好了他。最好把他装进荷包里,我虽然瞧不上,可万一给别人抢走了,你们俩岂不要伤心难过?”

“你,不要脸!”周一柱红着脸骂。

周暄哂笑:“跟你们比,差远了。至少我可没跑到别人家里,说哪个男人是自己的,别人不能抢。”

姜夫人听得直点头,又自己默默思忖了一番,觉着这周暄一定是个不安于室、生性放荡的。在成亲前就跟人关系暧昧,成了亲后还不知怎么样呢?她做母亲的,怎么能抢着往自己儿子头上戴绿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