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的宫。等他回过神时,他已经到了宫外,才发现阳光刺目得厉害,他眼睛涩涩得疼。
朝中人人都怕岭南,认为那是虎狼之地。他上辈子年少气盛时,或许并不害怕,也曾有过以七尺之躯报效朝廷的雄心壮志。只是这辈子,他无意于仕途,他所看重的只有那些人,那些事。
若是去了岭南,真的把命搭在那里也不要紧。他自忖并不怕死。
只是,那样的话,他岂不是要离开京城,与令仪分开?他若一去数年,也许令仪就与那个路征成亲了,说不定孩子都有了……
不行,不行,他现在正焦头烂额,他不能离开京城……
宋愈神思不属回到家中,他想来想去,最终决定向父亲求助。他原本就与父亲关系算不上亲近,近些日子来,又疏远了不少。但此事他必须求助于父亲。
泾阳侯十分意外,竟然会出这么一桩事?皇帝不是对他儿子很好么?然而紧接着,他就开始在心里埋怨儿子了。
他很早以前,就告诫过儿子,每日按时到翰林院去点卯当值,不要总想着儿女情长,男子汉得有男子汉的样子。
可儿子并不如他的意,他也懒得管。这次恐怕是被人告发到皇帝面前了。
知道儿子做的不对,心里也责怪儿子,但是泾阳侯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儿子去岭南。——在他看来,那无异于送死。
泾阳侯狠狠训斥了儿子一顿,末了,又放软了声音安慰他。不知道能不能劝皇上改变主意,但他总得想法子试一试。
宋愈略微放了些心,希望父亲出面一切都会好转吧。
夜里,泾阳侯回房,将此事说与妻子听,感叹儿子不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