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句话只是愤怒,而从来没想过为什么。

蔺泊舟胸口漫上一股有点儿遏制不住的刺痛感,双唇紧闭,点头说,“这是陛下亲政后要解决的问题。”

宣和帝气消了,下意识看他:“皇兄能解决吗?”

“也许能,但需要的时间很长,”蔺泊舟说,“那时候陛下或许嫌臣烦,早就不让臣干了。”

“皇兄,朕永远不会嫌你烦的。”宣和帝推心置腹说完,又眼巴巴道,“可是,那笔钱,真的不能分朕一百万修棋宫吗?”

蔺泊舟唇合的更紧。

他的手扶着椅背,微微攥紧后,手背浮出了青筋。

对他的提议不赞同至极。

宣和帝叹气,知道不可能了。

蔺泊舟晋为摄政王后,其实从来没让宣和帝受过委屈,自己该有的都有,可宣和帝总觉得,好的东西是不嫌多的,他想要的东西也总要不够。

宣和帝倒回床上,双腿一晃一晃,“修棋宫当真是个过分的要求吗?可朕是皇帝,如果想要个棋宫都没有,那也太没劲儿了。”

可他却不知道,修建棋宫的百万两银子,可以造多少坚船利炮,修筑多少军备,让多少灾患中的百姓吃上饭,而不至于饿死。

宣和帝耳畔没有回答。

蔺泊舟牙关紧咬,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只怕下一句话便是对他的怒骂。如果,只是说如果,宣和帝不是皇帝,这种天真又残忍的人出现在他面前,会被他一腿踹出心头血。

只想着自己要,却从来不做出什么贡献。

蔺泊舟坐椅子里,半晌,重新恢复了唇色。

他站起身,语气淡漠:“下一次的经筳日讲,微臣会给陛下换几个老师,重新讲讲仁政和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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