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体内冷热交替,觉得自己好像在做一场梦,分不清真实和虚假。

身旁,“啪嗒”一声。

安垂走了过来,摆出一副毛笔和纸张,狭长的双眼阴森森盯着他。

“现在,轮到你给蔺泊舟写诀别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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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后,城中巡逻的京军撤掉。

两天后,城门附近的看差人数少了一半,盘查的态度也敷衍了不少。

简陋的小屋内,只剩下安垂和病蔫蔫坐着的孟欢。孟欢捂着嘴拼命咳嗽了一声,半撑着头,手指往头发里插了一支木簪子。

“收拾好了吗?”安垂走进门来。

马上他和安垂就要出城了,现在两人都换了一身穿着,扮做最普通的百姓,以蒙混过城门处的搜查。

孟欢病蔫蔫的,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

那封信说自己主动逃走的信寄给蔺泊舟以后,老头每天都进门说,今天这条街道解除了禁令,那条街道也解除了禁令,城门口也解除了禁令。

孟欢不太确定蔺泊舟心里想着什么。

也不确定,他是不是真愿意放自己走的意思。

孟欢终于扎紧了头发里的发簪,安垂抓起包袱,带着他走出了房门。

说实话,孟欢觉得自己表现还可以了,至少没有偷盗印章轻轻松松让蔺泊舟失去军饷,也没有让那批杀了客栈老板的恶徒离开。

孟欢就是摆烂,原来当一个有用的废物,有用的拖油瓶,感觉竟然这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