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欢推醒了蔺泊舟:“夫君。”

蔺泊舟:“嗯?”

“你的眼睛疼吗?”

按理说,居然都严重到流血了,那他肯定很疼,只是在他面前刻意隐忍,怕他担心特意没说。

蔺泊舟手指拢上他的耳颈。

掌心温暖,轻抚他耳后纤薄的皮肤。

“不疼。”

孟欢摇头:“明天我们不住这儿了,换个地方吧。”

蔺泊舟意外:“去哪儿?”

“去城里,不回坼州,但我们要去城里。”孟欢说,“城里有吃的有喝的,还有药铺,我去买药给你熬着,对你的眼睛好。”

蔺泊舟给不出主意了,只说:“好。”

孟欢对他乖乖听话的状态很满意。

他摸摸蔺泊舟的脸:“我去把鱼烤了,明天揣兜里带路上吃。”

说孟欢转身捅亮了火堆,去捡几条堆地上的鱼。这是他昨天嫌天天凿冰麻烦,一股气捞上来的好几条鱼。

蔺泊舟靠在香火柜前,感受着腕上忽远忽近的绳索。

深夜,门外是呼啸的风雪,屋内烤着火,孟欢在准备明天启程的食物。

——这似乎很像一个初具温暖的家。

可,蔺泊舟的手指却不自觉攥紧。

这几天,有个念头不断涌上来。

他眼睛看不见,对一切情况无法分析,脑子里便想得多,总是不自觉地追问自己……为什么和孟欢会落到这个境地?

得胜之日,他的亲军护卫被拦在城外,镇关侯想缉拿他归京向陛下面陈,料到路上必死于奸人之手,他匆忙逃出城,一路和亲信走散,只剩下了结发妻子。

最爱的人跟他餐风宿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