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周围都是自己人了,陈安才说起心事,为这段时间蔺泊舟的流离而感叹:“王爷本该在坼州攻破朱里真之日,接受无上的赞誉,谁知道竟然被奸臣所害,皇室的血脉流落到民间受苦,实在让人心痛。”
一旁的孟欢啃着热乎乎的饼,靠在蔺泊舟肩头,指尖扒拉他狐裘上的毛,听他俩说话。
——陈安这些话,句句没提宣和帝,可句句都怪宣和帝。
要不是宣和帝帝心反复,突然宠幸,又突然生出疑虑,打仗的主将怎么会落到这种境地?
蔺泊舟神色自若,不轻不重地斥责陈安说:“陛下的主意自有决断,不可妄加揣度,生出不臣之心。”
孟欢咽了口糕点,轻轻舔了下指尖,眨了眨眼。
说来也怪。
蔺泊舟居然还不恨宣和帝?
在原书里,蔺泊舟过了一段形同奴役尊尽失的生活,被人践踏在泥水中,被逼到绝路,早恨上了这个反复无常的皇帝,甚至准备起兵造反。
可现在,蔺泊舟还这么替宣和帝说话。
孟欢现在可累了,感觉自己完全不想思考。
他把头倒回座椅里,靠着,懒洋洋地听着马车外的声音和陈安的叙话。
风雪落到马车盖上,发出荜拨的声响。
马车的车轮粼粼,向着黑暗中走去。
“看来王爷无怨无悔,”陈安似问起,“那接下来要怎么办呢?”
他们这群人,虽然对皇帝十分不满,可所有不满都被蔺泊舟这句话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