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翩翩笑了起来,说道:“那你在想什么?”

池簌道:“我是在想,当年我身无分文,被从这府中扔出来,数年沉浮,终于又站在了他们面前,而这两个人如今也差不多是相同境况,不知道又能撑上多久呢?”

应翩翩道:“如果你还觉得不解恨,也可以现在派你的手下暗中将那个两人杀了。方才,我是想让韩老族长逼韩烨亲口……”

“我明白,不过没那个必要了。”

池簌摆了摆手:“方才只是一时气怒,可其实如果那样就杀了他,是便宜他了。他从来养尊处优,懦弱自私,如今这样的日子,根本生存不下去,我希望他在生前能有一段艰苦的时光,去好好地后悔。”

应翩翩拍了拍池簌的肩膀,在他身边的石阶上坐了下来。

夜色如水,秋虫叽叽,应翩翩坐下时,广袖有一角搭在了池簌的膝上,令池簌不禁悄悄绷紧了腿,不敢乱动,生怕那片如云的衣袖落下去。

两人并肩而坐,他的心也像被一片薄云拂过,低声说:“其实我今天很高兴。”

应翩翩道:“高兴?”

池簌仰头看着天边一轮如钩的弯月,压住心绪翻涌,道:“你今天为我费了很多心。”

应翩翩待人好的时候,一向是极好的,周到体贴,竭心尽力。

他截住安国公夫人,警告傅淑妃,请来韩氏族长,桩桩件件,哪一件事都不是好办的,他却一一都想到了,做到了,又什么都没在自己面前提,但池簌岂能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