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无形的冷意渗入肌肤、骨血之中。

他怔怔地看着萨尔狄斯,那张因为狂怒而扭曲的脸缓和下来,透出一丝茫然。

但是,茫然只是刹那。

一秒之后,他闪过茫然的黑眸又重新变回之前的深邃和冷静。

冷静下来的他露出一丝苦笑。

他看着那个仅仅只用了一句话就差点将他的心防击溃的年轻后裔,看着那已经缠绕上萨尔狄斯的长靴、正在沿着修长的小腿缓缓向上攀爬的墨绿色蔓藤时,眼底的神色变得极其复杂。

“你做出了最坏的选择,你知道成为人柱意味着什么吗?”

他说,

“你难道没看到我现在的模样?”

不断腐烂着的丑陋的躯体。

不人不鬼。

不生不死。

不断重复着整个身体活生生地腐烂掉的酷刑。

周而复始。

永生永世不得解脱。

“我看到了。”

萨尔狄斯说,轻描淡写。

“但我和你不一样。”

他说,

“我不会只相信自己,所以我不是自己一个人。”

萨尔狄斯抬起手,低头看着已经攀爬到自己手臂上的墨绿蔓藤,露出轻蔑的神色。

他一把将钻入自己血肉中的藤枝扯出来,也不管带出来鲜血飞溅到他的脸颊上。

那冷静的神色,看起来就像是被硬生生拽出血肉的那个人不是自己。

萨尔狄斯低低地笑了一声。

墨色的火焰在他抬起的手上燃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