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猜测是对的。”燕川扶额,喟叹,“云出岫不可能是苏家的遗腹子。”

“她会用你的剑。你见过她?”

“我见过,在丞相府。”燕川叹息,他的儿子足够聪慧,他不必隐瞒他,“云出岫的确是丞相的人,但她是误入歧途。她心性天真,因一顿饭的恩情而被丞相利用,在十六岁以前,她一直住在山上,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

“我知,所以我来找你问个明白,将当年之事理清楚。”燕拂衣与燕川相对而坐,沉声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你会在讨伐妖女的过程中消失无踪?为什么你放任妖女灭了蓝家满门?让她逍遥法外五六年之久?为什么你来迟了一步,让那些人将母亲活活逼死?而在母亲去世之后的五年里,你又为什么会拜托楼老爷子寻找妖女的踪迹,在四年前杀死了白伊人?”

燕拂衣问出了压在自己心上十数年的疑惑,他的生父究竟是人还是畜生,都在这些问题的回答里。

燕川沉默了许久,似乎有些不知从何说起:“我在这个村子里生活了四年,改名为唐霜,因为你母亲姓唐,当年我认识她的时候,折了早春最好的桃花,送给她,她却拿着花裹了糖霜,做了一枝糖缠桃花。”

燕拂衣也沉默,燕川这话便是否认了那些江湖的谣言,他从未对妻子变心过。

“十年前,我受人之托前去讨伐妖女,虽说是一位柔弱的妇人,又有着那样不堪回首的往事。但她那时神志不清,几近疯魔,还杀了那么多人,我自然不会下不了手。”燕川垂首,双手捧着搪瓷碗,碗中的水泛起浅浅的涟漪,“妖女名叫白伊人,是苏家的长媳,练了一门邪门的武功,可以吸纳他人的内力化为己用。但一个不曾打熬过根骨的弱女子冒然吸纳如此高深的内力,会有什么结果,不用我说你也知道。”

“筋脉俱裂,走火入魔。”燕拂衣道。

“没错,我当时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有走火入魔之像,为了复仇,什么都不管不顾。”燕川拧了拧眉,“我虽然同情她,但也想让她早日解脱。但当时我没能立刻动手,因为白伊人的身边居然跟着一个四五岁的女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