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件事,宋姑姑被气得一病不起,尹家主也大发雷霆,但不等他们有所行动,宋清婥就背着尹南秋走回来了。
重复一遍,宋清婥五岁修得第一口内息,七岁剑术小成,十岁轻功入臻,十三岁战场大杀四方,十五岁成了塞北的活阎王。
当时已经八岁的宋清婥收拾起人贩子来简直是砍瓜切菜所向披靡,她对于自己被拍花子拍了这一事感到十分愤怒,小小的自尊心简直破碎了一地。带着表妹平安回归了尹家之后,宋清婥就将迷药和毒药的抗性培训搬上了行程,这才有了后来塞北无坚不摧的阎王之名。
而在尹家家主调查出绑架事件的幕后黑手之后,宋清婥一人一剑杀进了那个女人的家宅,将他们打得满地找牙。因为铁证如山,那户人家心虚得连狡辩都不敢,那女人最后被宋清婥拽着头发拖到姑姑的病床前,给宋明楼和尹南秋磕头赔罪,可谓是颜面扫地了。
宋清婥的性情便是如此桀骜不驯,入宫后也是碍于“忠心”才不得不收敛了些许,这也是宋家听见她要入宫之后忧心忡忡的原因之一了。
“阿婥。”望凝青回过神来,只见一双白嫩纤细的柔荑端着一杯清茶,送到了她的面前,“你还好吗?”
“没什么。”望凝青接住了茶盏,斟酌了片刻,“南秋。”
“你以前都唤我‘南南’的。”尹南秋莞尔,轻轻掠起鬓边的散发,“你还说过这个小名听起来更有江南水乡的柔软。”
“是吗?”望凝青低头,瞥了一眼自己腰间的佩剑,“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我们毕竟都长大了。”
“是啊。”尹南秋有些怅然,低低一叹,“我没想到竟然会在这样的情景下与你重逢,当真是……天意弄人。”
“这些年,你过得还好吗?阿婥。”
“我过得很好。”望凝青并不擅长与尹南秋这样的人相处,因为她看上去实在太过柔软,像一汪容不得污秽的清潭,或是一面锃亮通透的明镜,任何粗手粗脚的行为都会破坏她的细致,只能像对待一朵花般温柔地对待她,“你呢?南秋。”
听见她坚持唤她“南秋”,尹南秋垂下的长睫轻轻一颤,宛若振翅而飞的蝶:“我一切都好,只是有些想你,阿婥。”
“你入宫后,就再也没给我写信了。”
宋清婥以前与表妹尹南秋是有保持书信来往的,只是她入宫之后,每日不是忙于后宫政务,就是忙着抵御各种魑魅魍魉的伎俩,两人的联系这才渐渐淡了。再后来,宋家安排给宋清婥的宫女都被打发走了,她在后宫里毫无人脉,书信自然也就送不出去了。
“我知道阿婥这样的性子,不管去到哪里都能照顾好自己的,但是……我果然还是会很担心。”
尹南秋说着,那双柔软的眼眸便蒙上了一层水雾,迷离如丝,带着显而易见的悲伤:“你明明是翱翔苍穹的雄鹰,却偏生被困在这后宫的方寸之地。我还听说你自请闭关于冷宫,身边都没个人来照顾你,你还在战场上受了伤……我真的好担心。”
望凝青心中升起一丝不妙的预感,但下一秒却听尹南秋喃喃地道:“……母亲就是这样去世的,我害怕你也会这样。”
“……不会,你放心。”望凝青迟疑了片刻,只能这么安慰她,“心只方寸,阔土亦为囚笼;心怀霄汉,陋室亦有碧空。倒是你,选秀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若是有人暗算于你,可否告知于我?如果是被人算计了,我会帮你讨回公道的。”
“……我不清楚。”尹南秋神情有些沉重地说道,“我进宫只带了父亲安排给我的贴身侍女,她是家生子,祖祖辈辈都在尹家工作,不可能会背叛我。我穿的衣服鞋子,都是内务府送过来的,应该不可能有问题的才对。”
“内务府吗?”望凝青微微挑眉,秀女需要统一着装,因为她是“废后”,贤妃行为处事又相当谨小慎微,所以如今操持宫内大小事务的人是出身最高、持掌半面宫印的淑妃。
淑妃曾经算计过宋清婥,但她是“七皇子”的生母,对于望凝青来说,她的身份还是有些特别的。
“是的,其实不小心跌倒我也觉得很难堪,但比起那个……”尹南秋涨红了脸,有些愤怒地掐紧了手帕,“送来的秀女服做工松散,衣襟处还开了线,如果不是我那天夜里发现,连夜缝补了一番,恐怕我会在陛下面前摔倒,衣襟又散开……”
望凝青微微一顿,这倒是她没想到的,如果当真如此,淑妃的嫌疑的确很大。
“我知道了,我会下令让人去调查的,你回头让人将那件秀女服送来给我。”
因为这件事,宋姑姑被气得一病不起,尹家主也大发雷霆,但不等他们有所行动,宋清婥就背着尹南秋走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