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说她不悯苍生,那便是吧。”

“你们说她刻薄寡情,那便是吧。”

“妖魔无时无刻不在蚕食她的血肉,仅仅只是为了活着,她也已经竭尽了全力。”

向寄阳不再保守掌教的秘密。

他知道真相是剜心刮骨的刀枪剑戟,说出来除了让门中弟子心魔丛生以外别无他益,但他就是不想让那人如愿,一点都不想。

他高坐在曾经属于她的位置之上,俯瞰下方跪伏一地的长老与弟子,任由空气一点点冰冷下去。

“诸位不必愧疚,毕竟为了不让宗门十数代的努力功亏一篑,这些隐秘本就无法对他人言明,不知者无罪。”

“无罪”二字如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令人的脊椎深深地弯折了下去。

言语可以宽恕,心却未必。自掌教逝世,诸多仙门弟子从此不敢面三清。

所有人都无辜,所有人都无罪,但谁又能归还给掌教一个“公平”?

在那样绝望的境地里,她还能坚持做自己,守着那样一个残酷的秘密,承担了二十多年的骂名。

痛也不言,苦也不泣。始终行走在正确的道路上,如阳光普照着大地。

甚至于千秋万代之后,铁桶江山覆灭,渡劫修士作古,浩瀚世间的芸芸众生依旧能被掌教一脉的先贤照拂,如沐恩泽雨露。

何其伟大。

何其痛心。

“我……仍有异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