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她临死前的话语,舌根再次泛起了黄连一般的苦意,殷泽深吸一口气,道:“当然,若小姐觉得我堪为良配,我也愿意假戏真做,爱重小姐一世。”

“……”望凝青沉默了一瞬,殷泽对她堪称掏心掏肺,世间难得有情郎,她丝毫不怀疑若是答应了他,自己会有远避风雨、幸福完满的一辈子。

然而,望凝青还是摇头:“我之所求不在红尘,你也不该被我束缚一生。”

“这不是束缚。”殷泽笑了笑,为她这份体恤之心,“我的确心慕柳小姐久矣。”

殷泽坦坦荡荡,却也满怀释然。

黄粱一梦,他看尽了人世间的宠辱之道、穷达之运,而她是他的得丧之理,是他的死生之情。

他对她无有所求,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只要她幸福康乐,什么都好。

“我知道了。”望凝青伸出手,十指纤纤,殷泽下意识地托住,被她的力道引到了床沿,“不妨告诉你,我之所求,便是超脱物外,寻得清净之道。”

望凝青指了指桌上的托盘,殷泽意会,拿起托盘中的玉如意,动作轻柔地挑起喜帕,露出被喜帕下那张欺霜赛雪、淡漠无欲的娇颜。

不知为何,看着她岑寂而又清冷的眉眼,殷泽只觉得心里一揪。

他下意识地握住她的双手,将那冷如冰玉的十指护在自己的掌中。

“我会对殷唯下手,打压他,欺辱他,令他备受磨折,饱受苦难。”望凝青没有反抗,任由他握着,只是看着他的眼睛,认真道,“你可以阻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