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不顾周围之人乍听此件密辛而生的惊愕以及惶恐,穆霁寒眼神宛如一口古井,无波无澜,“在下斗胆,曾向陛下讨要了一道免责令牌。”

“若非触犯谋反、谋大逆、谋叛、恶逆、不道、大不敬、不孝、不睦、不义、内乱在内的十恶不赦之罪,免其责,恕其死,既往不咎,然否?”穆霁寒问道。

“确有此事。”齐国君心中有不好的预感,但如果真的是入世渡劫的大能,区区律法又怎能约束世外之人?

“陛下记得此事,在下甚感欣慰。”穆霁寒探手入怀,竟从衣袋中取出了一面金灿灿的令牌,随手搁置在一旁的桌上,“时候已到。”

说完,不等齐国君追问,穆霁寒忽而迈步走至方知欢身前,一双黑黝黝的眼眸一瞬不瞬地望着她:“方氏。”

“你可知玉蝉子为何会寻到你,无论你如何贪婪索求,祂仍旧帮你至今?”

玉蝉子的名讳骤然被人提及,那人还是于神鬼之事拥有绝对权威的阚天监监司,方知欢立时呲目欲裂目眦欲裂,颤声道:“妾身不解监司之意!”

“我坐镇京都至今,其中之一便是为了玉蝉子。”穆霁寒仿佛没有听见方知欢的诡辩,自顾自道,“昔年供奉无名碑并以邪婴之术污浊神灵神智之族,正是方家。”

“方家为维持家族兴盛,每隔一年便会献祭一名新生的子嗣给无名碑,这些婴孩的魂灵与野神交融于一体,在烂心木下化为了蝉。”

穆霁寒看了方知欢一眼:“蝉伏十载,夏尽一生。方家的贪婪孕育出了善恶不辨的邪神,祂破土而出之日便是因果反噬之日,方家五十一口人皆命丧于此。”

“而你,当时还在母亲的腹中,侥幸逃过一劫。玉蝉子常年受方家血脉供奉,早已对方家血脉的气味铭刻入骨,你与祂腹中的婴胎同根同源,祂才会找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