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机阁阁主邀请各族各派大能齐聚苍山,共同商议即将到来的灾劫。当代魔尊与妖主也在应邀行列。”月缺临走前提醒了一句。清虚守寂一脉主修无情道途,因此鲜少过问红尘诸事,但是即将到来的灾劫关乎此界所有的生灵,便是魔尊与妖主也要暂时放下种族的恩怨,与人族握手言和。

“知道了。”玄微上人打开了天机阁阁主的信函,发现是一封邀请信,想来送给师尊的应该也是苍山议会邀请,“我会去的。”

“那么,在下还有其他信笺要送,就先告辞了。”月缺不知怎的,没有对玄微上人提及“晗光”之名,只是温文行礼后便告辞离去。

月缺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内心感受到的古怪,他也不知道是不是所有修行无情道的人都像玄微上人一样,明明是在与你交谈,眼睛却仿佛看不见你一样。

月缺并不仅仅只是来送信的,天机阁阁主的确拜托他来太虚道门一趟,但除了送信以外,还另有要事。

“……没有‘晗光’此人吗?”得到月缺回馈的天机阁阁主有些茫然,他坐在偃甲人偶巨大的掌心上,哪怕已经是合体期的大能,也无法逆改他窥探天机的弊命。

“不应当啊,按照年岁来算,晗光仙君应当已经进入太虚道门了。”天机阁阁主对此感到耿耿于怀。

在他得到的天启之中,“晗光仙君”可是未来仙界顶梁柱一样的存在。比之现在的玄微上人还要有过之而无不及,堪称是仙界的第二位剑尊了。

月缺摇了摇头,看着坐在偃甲人偶上形影消瘦的白发少年,单从外表来看,天机阁阁主的年岁似乎比他还小,谁能知道他是一位与剑尊同时代的强者呢?

找不到“晗光仙君”,天机阁主只能暂时将此事放下,转而询问道:“你有发现玄微上人有什么异况吗?”

“比如?”月缺觉得和玄微上人有些古怪,但修真界中性情古怪的人多了去了,他不能仅以一面便妄言他人的是非。

“比如身染邪气啊,走火入魔……之类的。”天机阁主尴尬地摆了摆手,他也不擅长背后议人是非,但这件事很重要,“你应该能感受得到吧?”

“……”月缺仔细地回忆了一下,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同寻常,“没有,玄微上人的‘气’很稳。不过,的确有一个奇怪的地方……”

“清寂山上有第二个人生活过的痕迹。”月缺笃定地道,“虽然玄微上人不让我进入府内,但是庭院中的椅子、桌上的摆设都是两人用的。”

“什么?”天机阁阁主愣了一下,“你的意思是,玄微上人的府内,有另一个人生活过的迹象吗?”

“是的,但是那个人应该已经离开很久了。”月缺冷静地指明道,“应该是名女子,庭院内种有花草,檐下挂着玉兔灯和花伞,但是上面都施了用以留存的术法。”

如果是正在使用的,那就没有施展这种术法的必要。除非使用的人已经不在了,但有人想要将痕迹留住,才会在旧物上施法。

“……我明白了。”听完月缺的描述,天机阁主感到心情有些沉重。

玄微上人是无情道的修士,而无情道修士一旦道途倾毁会有什么后果?他的师弟默妄已经是世人的前车之鉴了。

“此行辛苦了。”天机阁主整理好情绪,开口,却是唤了另一个道号,“忘溯仙君。”

“无妨。”拂世天清殿少门主月缺,不,应该说,未来昆仑派琴剑一脉的长老忘溯仙君负手而立,神情沉着,无悲无喜,“您愿意为我卜筮入道恩师的身份,在下已经十分感激。比起我过往近百年来的上下求索,如今不过是举手之劳的小事,又谈何辛苦。”

“唉。”天机阁主听他这么说,不由得开口劝道,“在未来,引你走上仙途的人的确便是那位‘晗光仙君’,但你们因果已了,你修行的又是太上忘情之道,何必为前世因缘而耿耿于怀?我虽能卜筮出前世因、后世果,但你自未来重生于此,竟占据了自己前世之身,我也深感意外。”

“倒也并非顽执。”忘溯也是轻叹,“天意弄人,我自诞生初便知道有人一直暗中护持于我,几次三番救我于险途,在下并非知恩不报之辈,自然感佩于心。”

“但是自从我于修真界立足之后,那人便一声不吭地离我而去,恩重如山却无处相报。如今能知道其中的缘由是非,也算了却我的一桩遗憾了。”

天机阁主见他神情释然,的确没有放在心上,这才松了一口气,道:“你们前世是道侣,你道消身死,她护持你重回仙途,这也是职责所在。”

“是啊。”忘溯淡声道,“她为我取道号‘忘溯’,想来也是希望我忘记前尘过往,一心过好今生了。却不料一场灾劫,我竟是回到了前世,断掉的缘,又重新续上了。”

“天机阁阁主邀请各族各派大能齐聚苍山,共同商议即将到来的灾劫。当代魔尊与妖主也在应邀行列。”月缺临走前提醒了一句。清虚守寂一脉主修无情道途,因此鲜少过问红尘诸事,但是即将到来的灾劫关乎此界所有的生灵,便是魔尊与妖主也要暂时放下种族的恩怨,与人族握手言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