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在冶剑场被激活后,无论来者修为高低,一旦踏入剑域,修为便会被压制回凡人之境。无法使用灵力,比拼的只有剑术、战斗意识以及肢体协调能力。

对于很多仰仗灵力修为作战的修士们来说,这无疑是个相当新奇的体验。

——真的,不试一试,他们都没意识到自己在基础战斗方面完全就是个废物点心。

冶剑场中藏有剑尊机缘一事被传播开后,不少修真界颇有名望的剑修都不远万里而来,试图挑战剑尊的剑域。

然而,他们目前最强的一位都只走出了一里地,虽然最终挑战失败,但能在剑尊的剑意下走出数十回合才败下阵来,这位剑修已经十分满意了。

“七天了,剑域里还是没人出来。那个激活剑域的少女到底是什么人?忽略修为境界,竟能与剑尊交手这么多个回合而不落败?”

“太虚道门的人来了!”不远处突然有人吆喝了一声,众人抬头,果不其然看见天边御剑飞来五道人影,道道剑光凌冽,足可见其声势浩大。

太虚道门足足来了五位金丹期以上的内门弟子,甫一落地便立刻取出法宝展开结界,开始控制混乱的现场。

一些心怀鬼胎意图不轨的人见状只能将自己的小心思藏起,想要浑水摸鱼的人也将一颗躁动的心摁回了胸腔里,冶剑场外很快便恢复了秩序。

平心而论,剑尊的传承的确值得人铤而走险,但剑尊他老人家只是隐居避世,又不是飞升或者离世了。真的对他老人家的传承者下手,怕不是活得腻歪了。

“渺沧师姐,周围已经全部封锁,其他宗门的修士也已经在交涉后请离了。”一名青年朝着领头的女修汇报道,“有人想要继续挑战冶剑场,放行吗?”

“放行。”渺沧是这五位内门弟子中修为最高的存在,骨龄三百却已至金丹后期,在太虚宗内门也是鼎鼎有名的天骄,“这是太上留下的机缘,人人皆可得之,我们只需要保护最初触发机缘的那个孩子。如果对方顺利得到太上的传承,我们有必要带她回宗。若非挑战者,请诸位道友至少退出十里地。”

这是为了保护那触发机缘的孩子,如果对方得到传承后不想加入太虚道门,那他们也不能强留于人。但是太虚道门讲究道义,其他人却是未必。

谁也不知道剑尊布下的试炼究竟是什么,万一得到机缘后那个少女正处于虚弱期,被人趁机谋害,那机缘反倒是成了罪过。

想到这,渺沧安排好一切后便纵身飞上了山谷的高峰,其他四名弟子也分别朝着另外四个方向而去。他们于高处席地而坐,盘腿入定,居高临下地俯瞰整座冶剑场,不放过任何风吹草动。修真者拥有漫长的岁月,他们有足够的时间,等待那无名的少女从剑光夺目的冶剑场中走出来。

而另一边,“无名少女”望凝青已经突破了罡风的封锁,深入了冶剑场的内部。

越是往深处走,周围的雾气便越来越浓,罡风已经消散,但周围隐约可见的都是断裂的兵器残刃,整座冶剑场的内部就仿佛是刀剑的坟冢。

随着雾气升腾而起,周围开始出现了一些宛如幻象般的浮光掠影,这些影子沉默、冷硬,身上都带着战场硝烟的气息。

“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哀吾生之须臾,羡长江之无穷。”

“挟飞仙以遨游,抱明月而长终。知不可乎骤得,托遗响于悲风。”

白雾散去的瞬间,望凝青看见了战场,无数修士迈着坚定稳陈的步伐,向前,不停地向前。

远处天边明月染血,千魂俱泣,万鬼齐哭,人族便如沧海中渺小的粟米,但聚沙成塔,众志成城,他们汇聚于此,直面万千厉鬼与咆哮的走兽。

“铭剑——!”望凝青听见有人凄厉地嘶喊,抬头望去,耳边却瞬间炸开震耳欲聋的巨响,高处的天空隐隐能看见三道影子凶猛地相撞。

“小小人修,不过螳臂当车!”其中一个人影咆哮一声,却是瞬间化为了身形巨大的睚眦,张开血盆大口咬向其中一道白衣的人影。

望凝青还没反应过来这里是哪里,却听见上空传来一道冷漠、干脆、冽如玉石的声音:“愚蠢。”

那声音甫一钻入耳中,望凝青便觉得识海一片空白,那种剧烈的头痛感再次袭来,随即,她听见了无比剧烈的风声。

仿佛全世界的风都在这一刻停止了刹那,却又很快盘旋而聚,下一秒,辉煌宏伟的剑光如倒悬九天的瀑布般倾泄而下,将整片天地笼罩在凌厉的罡风之中。

铜皮铁骨的睚眦巨兽被罡风撕碎,万千死魂厉鬼在如日中天的剑光中化为了飞灰,与那一道白衣敌对的黑影被剑光斩落,似一道黑星般自天空砸落大地。

但是在冶剑场被激活后,无论来者修为高低,一旦踏入剑域,修为便会被压制回凡人之境。无法使用灵力,比拼的只有剑术、战斗意识以及肢体协调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