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她刚嫁给江河的时候,为了夫妻不两地分离,自己从县里的国营饭店服务员岗退出,把岗位卖了三百八十块钱,跟着江河来了新庆,一心以为能在市里找个差不多的工作,谁知道市里的岗位比县里的更紧张,没有人脉和机会,根本接触不到。
因为不肯把卖岗位的钱给两个弟弟以后结婚用,她跟父母大闹了一场,手里揣着三百八十块钱来了夫家,这两年才和娘家恢复走动。
万晓娥日日夜夜都盼着能有个机会轮到她,就算让她出五百块去买,她也愿意,可偏偏就没有,只能日日在家带孩子做饭,和婆婆小姑子争两句口风,在丈夫面前说话也不敢大声。
今天小姑子的话,无异于又给了她希望,可江河一句不行,又断送了她的希冀。
万晓娥翻转过身,在黑暗中看了一眼打呼的丈夫,有怨有念有委屈,江河怎么就不能为自己的小家自私一回呢?难道她不是他的家人吗?
外头的江父江母也没睡着。
欣欣所说的劝服他们的每一条理由,他们做父母的都应该应承下来,幺女是宝贝,可两个儿子也是亲生亲养的,老大媳妇进门后也算孝顺。
尤其是老二江淮,这些年,因为户口和工作的事情受了多少嘲讽和白眼,二十多岁了,连个对象都不敢谈。
“老二今天受委屈了。”江父想起小儿子眼里的泪花,也觉得对不住他,“他和欣欣自小就要好,没怪过咱们偏心,一直也没做拖累家里人的事儿。”
江母还在抹泪,点头,可不是,今天她的二淮也委屈,都怪她口不择言!
“他喜欢吃烧猪颈肉,你明天早点去买菜,给他做点好吃的。”江父从兜里掏出几张皱巴巴的工业票,“去和邻居们换换肉票,别让他对我们做父母的寒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