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扬眉。

我思考了一下,在右下角还了他一个超高目。

那么,就让我看看,你是怎么应对我给出的这个——你丢给我的开局。

能见识到这种构思,让他执黑不是什么坏事。

几手应对,他既然现在左上角开始战斗,那么我就如他所愿。

气势十足的他在黑棋厚实的情况下,选择大弃子,以右上角的十子为代价,在下边围起了巨空。我看着此时棋盘上的形式,右手食指和中指间夹着的那枚白子,无意识的在桌子上敲击起来。

这个转换之后,观战的韩国棋院的研究生,以及惟二的中国棋手——杨海和吕寒之,都认为是白棋好下的局面,就是不明白为什么执白的那方,竟然在这个时侯开始了长考。

二十分钟后,我落子。

他选择下出了手极其罕见的超高目,我就还以超高目;现在他弃子了,抱定了和他作对到底的我,自然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长考耗时的计算之后,在原本就复杂混战的左上角局势里,十几手后,用左边的一队白棋丢弃,以角上的十一子,换取了左边形成五十多目的超级大空。

这次弃子也一举让白方确立了绝对的胜势,沉默良久后,高永夏最终将右手上的那枚黑子,轻轻的放在了对局桌上。

『季小四执白,中盘胜。』

“我不想说那种什么,「以你的年龄,能有这种棋力和想象力,下出这种jg彩的棋,真是很难得,前途无量」这种没谁乐意听的话。”我摘下眼镜,从口袋里拿出眼镜布,一边细细的擦着镜片,一边开口,“——但是,既然在执黑后,还在棋盘上挑起我认为是‘无意义’的争斗,以此来扰乱局势……我想告诉你,这是最极其愚蠢的想法。”

“过犹不及。”

杨海手上捏着吃完的饼gān包装袋,在一边用韩语说出了这个中文里极其有名的成语。

至于能不能理解……

这就不是我该管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