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近保安亭,在窗外站了一会,直到屋里的人后知后觉地发现外面有人,打开窗探出头来。
那是个五六十岁的保安,头发已经斑白,脸上生出了沟壑般的皱纹,粗粝的手指夹着一根烟,才刚刚点起火,烟气飞散,火星沿着烟头一路烧下去。保安室里有台收音机,正在放戏曲,不知道是哪里的地方戏,唱腔铿锵有力,一字一顿,掷地有声。
唐璨笑道:“林叔。”
林叔错愕地看着她,指尖夹着的烟一点点烧尽,烟灰落在地上,被风卷散了,变成细小的尘埃。
“你是……唐璨?”他惊喜地起身去开门,“好多年没见到你了,很久不来了吧?”
“就是回来看看,”唐璨温和地说,“租我家房子的那户人,还好吧?”
“挺好的,我们平时邻里也都盯着,他家和邻居的关系也都挺好,那小男孩特别听话,每天都坐在门口写作业。”
林叔说着,把保安室的门敞开来:“进来坐吧,外面多冷啊。”
保安室里地方不大,只有一张桌子和一把椅子,剩下的地方都堆满了住户的快递包裹。唐璨站在门口,伸手把门虚掩上了,打量了一下四周:“都这么多年了,怎么也不建个大点的地方?”
“谁有那闲钱啊,”林叔把收音机关了,搓了搓手,弹掉指尖的烟灰,“这片准备拆迁都说了这么多年了,也没人来管了。”
说着,目光又投向她:“你也好久没来了吧,怎么都不回来看看?前两天,你楼上那张阿姨还说,你们这些年轻人,搬了新家以后,都不回旧家来了。”
“工作忙,没什么时间。”唐璨笑了笑,简单地敷衍过去,“再说了,家里出了事,我一个人回来也没意思。”
说起她家里的事,林叔就有点沉默了。
过了一会,他才叹了口气:“也是,这么多年了,你也不容易。”
“这一次,主要是突然想回来看看了。”唐璨倚着门,语气温和而平淡,“到二月份,又是他们的忌日了。”
她透过保安室的窗,看向小区的大门:“我记得,小时候我跟我哥在门口玩,还差点被人给抱走了。”
“哎呦,可不是吗?”林叔一拍桌子,皱起眉,“当时那事,我想起来都害怕,现在我都不敢走了,天天在门口看着。要是还有那种人来,又有小孩子出了事,我可怎么跟人家家长交代?”
唐璨眼眸微垂:“是啊,也不知道当时出事的人,现在怎么样了。”
林叔愣了一下,摇头:“听说后来人也没再找回来,那家父母也早就搬了,估计是……”
他觉得自责又愤懑:“也怪我,当时是我没看好,才让那女人跑进来的。你说这都什么人啊,简直是有病啊,自己过得不好,还看不得别人好了?”
“这谁知道呢?”唐璨应了一句,偏头往外看,“好久不来了,我还记得以前,爸妈晚上回来晚了,我跟我哥跑到巷口游戏厅玩,差点被抓包。”
林叔犹豫了一下,问:“你家那件事,现在……有结果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