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而他们并不住在一个城市,就连研究的方向也截然不同,就算同在教育圈,其实也很难碰面。至于家长里短的红白喜事,大多数时候不需要他们亲自去走动,委托孩子们代理就可以。
所以袁成书早就知道江流水来了花市,但直到大年三十这一天他拎着东西登门,才见到了人。
彼时江流水正坐在阳台的摇椅上,戴着老花镜,举着一本书看。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袁绦和秦敛一左一右坐在他身边,一个正在泡茶,另一个则在剥桔子,剥好的橘子整整齐齐在盘子里拼成一朵花,而江流水时不时伸手捻起一片放进嘴里。
袁成书一看这幅画面,不由十分眼红。
要说他最看不惯江流水的地方,就是对方总是表现得很容易亲近的样子,也就很招小孩子喜欢。
袁绦这样早熟的孩子,在大人面前基本没什么畏惧感,但跟他相处时也是端端正正,一脸严肃,叫袁成书也很难领会到多少天伦之乐。但跟江流水在一起,就要随意得多,关系也显得更亲近。
明明自己才是爷爷来着。
秦敛就更不用说了。这孩子虽然天不怕地不怕,但大抵是被他盯着学语文的时间长了,一见到他,第一反应就是挺胸收腹,摆出好学生的姿态来——完全就是学生敷衍老师的那一套,全然没有半点对长辈的钦慕。
看不顺眼的人恰好在自己的短板上是长项,而且还得到了自己心里一直想着但始终没有得到的待遇,自然让袁成书心下不快。
他轻哼一声,将手里拎着的东西交给迎上来的袁笃行,状似不经意地踱着步走道阳台。见袁绦和秦敛站起来,还尽量缓和表情地摆了摆手,“没事,你们坐,招呼客人要紧。”
“我算什么客人?”江流水笑眯眯地说,“秦敛,去给你爷爷搬条凳子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