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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相如愣了一下,道:“自是认识,浮丘村何人不认识他?”

江晟安是安桐的未婚夫婿,偶尔会到安家去,又因其县尉之子的身份,难免会跟浮丘村的人打交道。不仅是许相如认识,浮丘村的人都认识。

安桐闻言,不知为何有些迷茫和情绪低落,不过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不是?毕竟她早就知道许相如是那书中的女主了,得到许相如的亲口承认,她没什么好迷茫的才是。

“我没事。”安桐抽回被许相如握着的手,起身准备回安家。

许相如望着神情异样的安桐,拧眉沉思了起来。

安桐病了的事情传到安里正的耳中,他也顾不得应付佃户便匆匆赶回了家中,听郎中将安桐的病情道来,他有些发愁:“桐儿的身子一向都很好,莫说头疼发热,便是连喷嚏都很少打,何以会忽然头痛、畏寒?”

郎中道:“头痛有湿热痰湿、风寒湿厥、风虚、邪风入体等多种原因,我适才为小娘子把了脉,又细细一问,方知小娘子常喝凉水、下地耕作,劳累用力。恰逢小娘子夜中有梦,睡不安稳,使得精神萎靡,便被风寒外邪所伤。我这便去开几贴药,而日后当少饮凉水,可补,却不可大补。”

安里正仔细记下,安桐却没怎么留心听,她觉得这头疼的毛病应该跟自己重生之事有关,兴许是她看了不该看的,知道了本不该知道的真相,所以受了天谴、限制,让她记不得一些细节。

安里正又听闻安桐今日的行踪,便问:“桐儿可是在许家受了气?”

他尤记得六七年前,安桐一身是泥地哭着跑回家把他吓了一跳,要知道浮丘村何人不知安桐是他和李锦绣的宝贝女儿,何人敢给她气受?

还没来得及仔细追问是怎么一回事,那许三便拖着许相如来赔罪。原来是安桐对田里的农事很是感兴趣,见差不多年纪的许相如在地里干活,她便也凑过去,还顽劣地将许相如刚种下的稻给拔了。

许相如一时气急推了她一把,她本就站不稳,结果整个人便滚进了泥泞的秧田里,吃了一嘴巴泥。还未受过这等委屈的安桐自然哭着跑回家告状了。

许三自知许相如惹了祸,便着急地让她去认错。岂料许相如面上很淡泊,实际上十分倔强,愣是不肯去认错,他便连拖带拽地把她带到了安家,并且在她不肯道歉的情况下,打了她几巴掌。

许相如的小脸当即便又红又肿,安里正什么气也消了,看见许相如眼泪控制不住地往下滴,却倔强地不肯哭出来的神情,他更是有些后悔:这是两个孩子的事情,也不算很严重,他们这些大人不该干涉的才是。

许三得了原谅,便带着许相如离去了。而安桐把自己洗干净,换了一身衣裳后也没把此事记在心上,反而找他要了一块秧田来玩,从此对种田上了心。

后来安桐跟许相如结下了颇多恩怨,不过在他看来都是小打小闹,他也就懒得理会了。却没想到这么多年后,安桐竟然还会受许相如的气!

安桐不知她爹心中所想,只不过她也听出了她爹问责的口气,便道:“女儿才没有受气呢!谁敢让我受气呢?”

“那为何带着一身病痛回来?”

“我没多大的事,都是那许相如多管闲事,非得让安心去找郎中。”

安里正闻言,面色好了许多,还好许相如让安心去找郎中了,否则他怎会知道安桐身体不好呢?再联系安心提及许相如似乎被安桐打了一巴掌之事,他只觉得心中有愧,便让人去给许相如送了些珍贵的药材和半只羊羔等。

他再让人去通知还在礼佛的李锦绣,让她提早回来。李锦绣收到安桐病了的消息后,果然命人收拾行囊,和江高氏知会一声后便回了安家。

于李锦绣而言她和安桐不过是几日不见,可对于安桐而言,却是隔了一次生死离别。看见李锦绣的那刻,安桐便冲过去抱着熟悉、温暖的娘亲大哭了起来。

李锦绣瞪了安里正一眼:“你怎么当爹的,怎能让桐儿受如此委屈?”

安里正无言以对,安桐前两日也哭了来着,可到底没有像如今这般抱着他嚎啕大哭。他有些怀念安桐小时候,还没有及笄也就没有那么多男女之防,他也就能借胸膛给她抱着哭一下了。

安桐止住了眼泪,道:“阿娘,你出去一趟回来更凶了。”

李锦绣轻轻地拽着她的耳朵,气道:“怎么的,以为哭了我就会心软,以为病了我就不会教训你了?”

“阿娘我错了。”安桐赶紧撒娇讨好。

李锦绣缓和了脸色,伸手捂着她的额头,问:“怎么回事?才几日怎么就病了?”

许相如愣了一下,道:“自是认识,浮丘村何人不认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