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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张婆婆则因年迈,不能长途跋涉地跟去江宁,所以安里正就说了会照拂她一二,反正许相如说了她还会回来的。

到了离别那日,安家众人依依不舍,在外人眼中看来就是要跟永别似的,当然这些不好听的话他们也不敢说出来。

许相如自然不会催促,而蒋从毅是要坐安家的船北上的,也不好说什么。不过他可是看出来了,别人家都把儿子当成宝,没有儿子传宗接代是要被嘲笑的,可是这安家却十分与众不同,将这女儿都宠得跟汴京里的帝姬似的……

“我都记住了,时候不早了,船夫该等急了。爹、阿娘,你们要保重身体,等我回来!”安桐说完,又兴匆匆地奔上马车,还伸出脑袋来跟他们挥手。

安里正夫妻俩正伤感呢,见她这么兴奋,也明白她还是玩性大,对外头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所以这时候迫不及待地想出发了。于是他们也不好再挽留,只有李锦绣叮咛道:“桐儿,护身符可得随身带着啊!”

李锦绣给她求得护身符早就在上次落水时被浸泡坏了,而她捡回了一条命,李锦绣直呼那寺庙灵验,护身符替安桐消了灾。后来她回去礼佛给寺里捐了一大笔善款,又求来了一道新的护身符。

当然,她觉得许相如也能大难不死,是个有福气的,看在她主动去救安桐的份上,也给她求了一道。

“知道了!”

看着马车渐渐远去,爹娘的身影也越来越小,最后消失在重重林木和屋舍之中。安桐脸上的笑容才慢慢地消失。

虽然这次的离别不像前世那样生离死别,可谁能预料这一次的离别是否是永别呢?所以她总要挂着笑脸,不让爹娘担心,也不让他们察觉到自己的心思。

许相如自然看见了她的神情落寞,不知怎的心里有些苦涩,看来在这安小娘子的心中,她还不足以成为能陪伴她的“家人”。

不过这时候邵茹和任翠柔都不在同一辆马车上,所以她光明正大地握着安桐的手,将她搂入怀中,安慰道:“此去临安乘船不过七八日,只离别一两个月,有我在你身边,不必难过。”

安桐撇撇嘴,心道正是有你在我才忐忑不安,谁知道她什么时候又兽心大发来撩拨她?

虽然心里嘀咕着,可这马车行走在颠簸的路上还是颇难受的,她找到了许相如这柔软的靠垫自然舒坦不少,于是就光明正大地躺在许相如的怀里,道:“我将邵茹给了你使唤,我身边就少了一个人,所以你得分担一半邵茹的活。”

许相如见她的脸蛋因天冷而冻得微红,煞是可爱,于是便忍不住咬了一口,笑道:“我一直都在伺候安小娘子,不是吗?”

“……”安桐抹了一把脸蛋,哼了哼,“不许留下口水!”

许相如的眉毛抬了抬,搂着她的腰的手也开始游走,同时在她耳边低声道:“我会不会留下口水,小娘子不知道么?倒是小娘子的另一张小嘴,总是喂我不少水。”

安桐听着她的淫-秽之言,脸蛋和身体都烧了起来,她不由得瞪了许相如一眼:“你、你夜里说这些不要脸的话倒也罢了,如今可是光天化日,还是在外头!不要脸!”

她当初怎么会认为这人清心寡欲,人淡如菊?论厚颜无耻,怕是没人能比得上她了!

许相如笑了笑,将温暖的大裘盖在安桐的身上。

这入了冬后天儿就骤冷,安桐的身子又弱,一点也受不得寒,所以这回出门,她穿的衣裳不仅厚,而且还带了大裘、披风。大裘是在船上盖的,披风则是在外穿的。

相较于这打得火热的俩人,任翠柔和邵茹那儿的气氛就有些冷了。这主要是因为任翠柔有些不愿意搭理邵茹,在她看来安桐对邵茹那么好,可是邵茹却想着到许相如的身边去,只因许相如的地位比安桐高出不少,邵茹这么做跟那等卖主求荣的人有何区别?

邵茹也不理解任翠柔为何生气,毕竟人往高处走,她经过江晟安一事也明白了,若想要人看得起,还是得身份好、地位高。若不是因她贫家女出身,江晟安能拖延这么久,迟迟不肯娶她么?

虽然后来她也明白当初江晟安是为了在安家面前护住她才说没有心上人的,可到底还是她地位太低,命运被人轻易地掌控着。若她也是大门大户的出身,江家怕是早就愿意和安家退婚,而她也无需整日提心吊胆担心别人戳穿她和江晟安的私情了。

她并不相信许相如会那么好心,不过她也不信她在江宁会寻不到别的出路,江宁的繁荣自然要比瞿川这等小地方好许多,不说富户,连官家子弟、世家公子都比比皆是,她若是能接着许家这东风,也能找到一个比江晟安更好的郎君。

至于张婆婆则因年迈,不能长途跋涉地跟去江宁,所以安里正就说了会照拂她一二,反正许相如说了她还会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