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助理去饮水机接水,她侧对着秦意浓,察觉到对方锐利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如芒在背。

她只是个小助理啊!

每次她帮秦意浓倒水都要被这么盯一会,有时候助理还会一起盯,难不成怕她下毒吗?!

助理在心里荒谬地想道,面上恭谨自若地将温水放到了秦意浓面前的茶几上。

秦意浓眉眼弯弯,礼貌笑:“谢谢。”

安灵的助理不常见她,抵御能力还没那么强,一时脸上有点发烫,含羞带怯地小声说了句:“不用谢。”

耳边贴着手机偶然扫过来一眼的安灵:“……”

又给她到处拈花惹草!

她糟心地挥挥手让助理出去了,省得在她面前上演什么大灰狼调戏小白兔的画面。

“有事要和你说。”安灵处理完手头的工作,坐在了秦意浓侧手边的单人沙发上,清了清喉咙,摆出长篇大论的姿势。

秦意浓态度放得很尊敬:“你说。”

她和安灵是互相合作的伙伴关系。六年前,秦意浓在娱乐圈初步站稳了脚跟,一脑门官司亦告一段落,带她进电影圈的伯乐韩玉平导演建议她还是要找个经纪人,一个人单打独斗费力不说,还分心,便给她引荐了当时从某著名传媒公司出走的安灵。

安灵是圈里很有名的金牌经纪人,和原公司因为一些事闹得很不愉快,连带着对这个行业都产生了疲惫感,一直在度假休养。和秦意浓见面后,一见如故当然是没有的,两人跟生意人一样开诚布公地谈了谈条件,彼此都能接受,就合作了。

安灵负责给秦意浓谈资源,秦意浓负责拍戏挣钱,给安灵抽成。后来工作室开始签新艺人以后,安灵成了艺人经纪部的主管,负责统筹大局,在后方给秦意浓省了不少心。

“你的b&h代言快到期了,法国那边有意跟你续约,近期要签续约合同,需要你飞一趟巴黎,顺便拍摄新的宣传片,他们要放在官网,但具体日期还没有定下来。”安灵翻着手里的文件夹,按照顺序给她念第一条。

秦意浓挑了挑眉:“合同条款还和以前一样?我记得他们去年的财务报表特别好看?今年brandz公布全球零售十强品牌,全球第六还是第五了?”

“第五,往上升了两名。”安灵说,“所以我给你重新谈了条件。”

秦意浓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示意她继续。

安灵往下念。

秦意浓除了窝在剧组拍电影外,最多的就是拍摄杂志和广告代言、出席商业活动、参加私人宴会,安灵和她交代的主要也是这些。

秦意浓刚出道那几年虽然名气大,但是资源却血虐,毕竟谁也不会买一个污点艺人代言的产品。

等她进军电影圈,第一部 文艺电影《朦胧》拿了金桂奖影后,被说成是和已婚的韩玉平导演有不正当关系,连评委组也是看在韩玉平的面子,才给她颁了这座奖。更夸张的说法是评委会成员全都被她用肉体征服了,被称为“金桂奖有史以来最大的黑幕”。让人觉得可笑的是,即使舆论认为评委会被买通,但承受指责的自始至终只有秦意浓一个人。

然而就在金桂奖颁奖典礼后不久,《朦胧》入围了当年的威尼斯国际电影节主竞赛单元,秦意浓也作为最佳女主角被提名。之前冷嘲热讽的所有娱媒和群众一夜之间集体得了健忘症,或闭口不言,或吹捧起国人电影之光。《朦胧》最终空手而归,娱媒再次表演川剧变脸,大加挞伐。

后来,秦意浓以势如破竹的姿态碾压性地横扫国内颁奖典礼,拿下了第二座、第三座、第四座……金灿灿的奖杯堆满了柜子。二十四岁,秦意浓登上了戛纳国际电影节的领奖台,成了华夏影史上最年轻的戛纳影后。

消息传回国内,举国哗然。

国内娱媒集体发疯,她回国的那天机场被堵得水泄不通,秦意浓被数个保镖紧紧护着,面对娱媒的穷追猛打,闭口不言,匆匆离开。

即使秦意浓不予理会,国内娱媒还是自发地为她的成就唱赞歌,并且列数了她短短两年来的惊人进步,毫不吝惜溢美之词,真实情感得仿佛秦意浓是他们心中至高无上的缪斯女神,而不是前几天还在口诛笔伐人尽可夫的荡妇。

直到半年后,她才公开接受某家权威正规媒体的采访,记者问她对这几年的舆论质疑对她有没有影响。秦意浓保持微笑落落大方地回应:“没有什么影响,我是个演员,只想认真做好我的本职工作。”过后她沉默了一小会儿,轻声补充说,“错的是他们,不是我。”

秦意浓的资源是从她用一部又一部电影、一座又一座奖杯垒起来的荣誉换来的,从国内到国外,她的名字和巨幅海报悬挂在世界各地的商业中心大厦外墙,珠光璀璨环绕的玻璃橱窗,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助理去饮水机接水,她侧对着秦意浓,察觉到对方锐利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如芒在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