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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海没什么好隐瞒的,照实说了:当然小金察觉他人情绪的部分他略过没提,只说自己狗鼻子忒灵,闻出义忠王妃身边女官身上那药味很不对劲儿。

王禅大吃一惊,之后忍不住气愤,“太上皇……这是……怎么能清修成这样了?!”她很想说太上皇您真是吃丹药吃得糊涂了!当年纵容那人算计了二表哥不算完,现在……这是要继续纵容下去?

林海自然听得出媳妇的未尽之意:媳妇当真敢说。

不过出身一等世家,有个郡主娘,以及做了大半辈子宗令的外公,无怪乎媳妇对皇家旧事门清儿,也更有底气说些实在话。

思及此处,林海摇了摇头,“咱们也不用去探究,横竖总有知道的那一天。”

王禅十分赞同,贴着林海的耳朵道,“两位表哥春秋鼎盛呢。”

这也是王禅不大想得通的地方:再怎么着,太上皇您也活不过儿子孙子不是?您要护着的人,焉能护人家一辈子?那人毒到了昔日太子表哥,还有今上的所有儿子,太上皇将来有个好歹,人落到圣上的手里,至少是个满门抄斩!

可若是太上皇纯是借着这个人跟儿子们赌气……糊涂到这个地步,那她更是无话可说。半生英明,半生昏聩,别是个再世唐玄宗吧。

王禅此时哪里想得到自己一念成谶……

下巴垫在媳妇的肩膀上很是舒坦,林海觉得别人家老人偏执最多祸害一家子,可太上皇不仅祸害自己家,还要祸害全天下。

但愿太上皇与圣上这对父子早日分出胜负……所以西北之战就是决定今后东风西风哪边硬的关键之战了。

一两年内恐怕加班都是常态。林海暗叹了一声。

不过好消息也不是没有,因为肃端王和忠顺王联手把自己人附上了先锋大将之位,因此这一两年内这两位老王爷的人也不会在户部作妖了:君不见昔日的户部尚书与户部左侍郎黯然退休,都没搅起半点波纹吗。毕竟户部要负责大军粮饷,这个时候再折腾户部,就等于坑自己。

不过话说回来,昔日的户部尚书与左侍郎在圣上明令二人“消停些”的时候,都没断了那些小手段。比如林海新上任便清理了几个户部的刺儿头,之后再安排勤恳用心之辈填补空缺,那二位却不遗余力往里掺沙子,还不忘极力挖掘林海的错处。听说还派了专人仔细查检林海旧日诗作和文章……当时若非有岳家帮衬,林海在任用上必定会用错人。

而肃端王与忠顺王一句话,二人就痛快滚蛋……显而易见,两位老王爷手里必然捏了这二位高官的大把柄,至少能让二人身败名裂甚至人头落地的把柄。

林海忍不住稍微发散了一下,“我那两位老上司许是收了前朝穆家的好处了吧?”

小金答道:“逻辑上很说得通。”他是个人工智能,情商可能不咋地,但智商绝对杠杠的,“这二人有九成以上几率~叛~逃。”

“那就是真是自绝于天下了。”林海在心里笑了一声,“毫不顾念族人儿女。”

卖~国~和~叛~国都是注定要遗臭万年,慈溪溥仪~汪~精~卫之流都是明证。

林海与小金说话,落在王禅眼里就是老爷在走神,她抬手,扳着林海的左脸轻声道,“我外公更偏向表哥们一点。”

林海望着他媳妇,拍了拍左脸上他媳妇的手,什么话都没说。

实际上怡安王,也就是王禅她当了大半辈子宗令的外公,知晓了太上皇在义忠王被废前后的所作所为之后,摔了他最爱的前朝官窑斗彩茶盅,还对在场的儿子女儿毫不避讳道,“简直胡闹,越老越荒唐!”最后还恨恨地补了半句,“没救了。”

从这以后,这位老王爷就不再保持中立,更是有所偏向了——没明白表明立场,也不过是顾忌他们老穆家的面子。

王禅她娘偏疼闺女,在女儿嫁给林海之后,她怕女婿走错路,特地跟女儿透露了一部分宫廷秘闻,至少怡安王的态度说得清清楚楚。

王禅之前没说起这个,也是因为她家老爷从婚前到现在都半点差池没有啊,甚至犹豫都鲜见。今儿她能说出来,也是情景对头。

思及此处,她不禁莞尔:老爷又俊又精明,对我又好……嗯,要不教导大姑娘时,我再上上心?

林海眼见媳妇又笑出了两个深深的酒窝,他也乐道,“快到家啦,媳妇你挪动挪动,老爷我让你坐得腿麻啦。”

媳妇还真问到点儿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