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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腾虽然年轻,却见识不凡。宁府虽然比不上荣府,但这些年过来他们也一直都是“对的”,追大势追得很紧,还时不时地握有先机,这样的人家既然肯接纳自家,那就一门心思追随吧。

收到来自西南的威胁信,王子腾也是心惊肉跳,但不代表他真的就此屈服。他在苦思一夜之后,终于做了个相当明智的决定,他把当时在那些王爷身边所见所闻,事无巨细地写成封长信,派心腹送给了贾敷——不是贾敬。

而贾敷收到信,便和父亲贾代化商议,发觉信中竟有些连他们都不知道的人物……与西南有不小的牵连。凭着这封信,宁府的确又能拿到几分先机。作为回报,贾敷也回信给王子腾,言辞比较委婉,但归纳起来主旨是这样一句话:放心吧,这份因果我们宁府替你接下了。

看到回信,王子腾长长地舒了口气,这才回过神来,他额头和后背已经让冷汗浸透了。

可甄应嘉那儿却是另一番景象了。

甄应嘉这个人比王子腾更圆滑老道,但他有个很大的弱点,他有些朝秦暮楚。尤其是他与荣府和忠顺王府都有往来……不仅如此,甄应嘉还攀上了位皇子。

当圣上几乎已经摆明了态度,谁为难太子就是跟朕过不去的时候,那几位遭了冷遇的皇子在偷偷做些什么……还用明说吗?而且甄应嘉恰逢其会,还给皇子们出了几次主意呢。

这个把柄可比“曾与西南有往来”威力大了太多,甄应嘉……其实他可是乐意配合的。宗室势大,又拉上了几位皇子,圣上与宗室斗,迟早两败俱伤,到时候就是和棋没商量。

既然是和棋,那么定然是罚一批,安抚一批,毕竟法不责众,总的来说,甄应嘉倒觉得那时更是个……上进的好时机。因此身为西北一州刺史,他回信时写了些当地风土人情,暗含大军动向,便交人送了出去。

实际上,受威胁的官员绝不止他俩。他们不少人跟甄应嘉做了同样的选择——因为他们并不像王子腾那样还有个风雨不动的靠山。

在官员们乃至他们的家眷,心绪也起起伏伏的春天,西南开战了。

凭着地利,西南虽然在几次小规模的接触战时吃了些亏,但依旧立于不败之地。可到了四月,西南大关内新调任的副将毫无征兆地击杀了主将,并将关口的大门打开。

而关外的神策军居然毫不怀疑,甚至说他们已经准备万全地杀入关中……这一路堪称势如破竹,西南守军多是望风而降。

那位王爷在惊怒之余,只得带着亲军向南逃去,最终在一个三面环山的,城池坚固的古城中落了脚。

战报传来,不知有多少官员暗骂了句国骂!

这时候还有谁看不出圣上早就算计好了:你敢反我就有人半夜开你的大门。

不过话说回来,此番虽然大胜,但西南山多林多,但对付打定主意跟你打游击……也并不好对付。即使二皇子在江南已经逼得不少官员主动交钱交粮来赎罪,粮草并不短缺的情况下,毕竟西南不比西北,西北可有富饶的土地,关中塞上江南的名号可不是白叫的。所以收回西南就得快,不然极可能入不敷出。

此时,林海治下的州府已经春播完毕,他又接到了圣上的旨意:回京!

与长史交接完毕,又去拜别了京营节度使——如今的节度使可是太子的亲舅舅。太子和荣府、林家的关系,这位大人如何不知,因此一点都没为难,甚至还让他的夫人在见到贾敏和黛玉时稍微暗示了两句。

林海……接下来依旧要做刺史,只是调到了江南与西南交接的一个州府。而宝钗的丈夫也因为战功小升一品,不到三十,也做了五品五官,之后调往西南前线任职。

当然,贾代善是不会看着女婿吃亏的,林海连着两回执掌一个比较棘手的州府,不给点甜头可太说不过去了。太子妃也给太子吹了点枕边风,于是太子也跑去说好话。

圣上让儿子弄得哭笑不得:最疼的儿子向他撒娇,他照吃这一套!对了,林海他女儿满十六岁了吗?

圣上在悄悄问过贵妃的意思之后,大笔一挥,把黛玉配给了太子太傅的幼孙——就是当年林海和贾敏都取中的那位少年。

这道圣旨果然让林海干劲儿十足。趁着林海一家还在京城的时候,亲戚们能走动的全跑来道喜了。

黛玉在北面待了一年多一点,虽然瘦了一些可也更结实了一点。身姿依旧袅娜窈窕,却不再是一副柔弱之相,至于性子嘛……贾瑗还在为太公公守孝不能过来,贾瑛和湘云又是和黛玉一起长大,说话可没什么顾忌。贾瑛开口,自然不缺人替她敲边鼓助声势,说来说去,黛玉那小脸蛋可就红成了熟透的蜜桃儿。

王子腾虽然年轻,却见识不凡。宁府虽然比不上荣府,但这些年过来他们也一直都是“对的”,追大势追得很紧,还时不时地握有先机,这样的人家既然肯接纳自家,那就一门心思追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