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朗的瞳孔微眯,堆了一脸的笑:“您这话听着怎么有点别扭啊。”
“你的压力很重,伪装太深,我担心你有一天会崩溃。”
“真的吗?医生!”袁朗表情诚恳语言急切:“那您可得救我啊!”
安俊无奈的扶额:“不得不说,你是最糟糕的那一类病人,不过……我们可以先随便聊聊,当然我也不知道能帮到你多少。”
“啊……话说,您打算怎么治,把我的脑子撬开,换个新的进去?” 袁朗搓着手,纯洁小白兔样,无知又单纯。
“什么都好,随便聊聊,你首先得信任我。”
“老实说,我真的特别信任您……”
袁朗在想,不知道安俊给别人做心理治疗的时候是不是按时间算钱的,如果是……那真是赤祼祼的敲诈啊!他以为这个看似温和,实则静海深流的家伙会有一些漂亮的花招供他欣赏,可是他们这么一通东拉西扯下来,完全的是胡天海地,没有一点实质,袁朗本来还在试探话题的敏感度,可是后来发现安俊对话题不做任何的控制,信马由缰,由他胡说。
罩在太阳伞下的空间有点闷热,安俊平稳和缓的声音带着一点粘腻的质感,听得有种拖泥带水的不清不爽,令人觉得困顿,袁朗思路跑马了一阵,在没有对手的情况下,有点提不起劲:“医生,我们还得聊吗?我有点困。”
胡说八道也是需要精力的,尤其是在刻意的胡说八道中,还要猜测对方虚里糊里的语言深处是否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因为谎言也并非是全无意义的,有时候它比真相更能够代表一个人内心的想法。袁朗有习惯性的戒备和猜忌,猜测对方的心理和目的,而且在任何时刻,除了他的兄弟他不信任任何人。